h市市立医院。
陆宇泽在这见到了那位受害人。
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劳作经受风吹日晒的结果。长相憨厚老实,身体结实,若没有发生这事,这位农家汉子大概现在正为一家生计忙活着呢。
陆宇泽先在门口打量了下,还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先发现的他。坐在病床前的大概是伤者的妻子,在削着苹果,她忽一抬头,见自己的丈夫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转过身来也看到了陆宇泽,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来。
陆宇泽表明身份,得知是自家远方亲戚介绍来的,这位妇人赶紧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
他把自己带来的果篮递给妇人,她推脱了一番不好意思地接过去,忙说,“让您破费了。”
“不客气。”陆宇泽依然淡淡。
见到伤者,陆宇泽有些不忍,确实是重伤,全身大部分都裹满纱布,甚至有些地方还能见到丝丝血迹渗出来,可见伤之重。
作为一名职业律师,不能随便被情感左右。所以即使有那么些许不忍,陆宇泽还是强制压了下去。
“我想,导师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这个案子现在转到我手上了。”
那妇女一听便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随即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丈夫,丈夫对着她点点头,俩夫妻对视了一眼,相互鼓励。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陆宇泽是来帮助他们的,不是故意来揭伤疤的。
“陆律师,我们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律师,现在我们家的顶梁柱倒了,而凶手却没有受任何惩罚,我们心有不甘呐!”
“你们别着急,我来就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些详细的情况。”
“好..好..你问,我们什么都说。”妇女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面对着丈夫现在的惨状,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激动差点给陆宇泽跪下。
陆宇泽赶紧上前扶着,一起坐下。
他看向病床上的汉子,问道,“你现在能说话吗?”
“还不能,您有什么想问的问我是一样的。”他妻子代为回答。
陆宇泽也是看出从他来之后,至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所以才有此一问确定一下。
“你当时在现场吗?”
“不在,但当时很多人都在场,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奔着我们家男人来的。要是当时我在场,我一定和他拼命,才不管他是不是有病呢。”妇女愤愤地说着又抹了把泪。
“你先冷静一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有精神病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可你不行,你可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还得为你丈夫想想,他还需要你的照顾呢,还有其他家庭成员,孩子、老人,他们都需要你呢。”陆宇泽平心静气的安慰了句。
等她稍稍平复了些,才又继续道,“这案子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看过了,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当时他是真的发病了吗?你们怎么确定的?”
“基本上可以确定,大家伙儿都看到了,那二愣子这里有病,”她指指自己脑袋,“噢,二愣子就是砍伤我男人的人,因为小时候受了刺激所以不正常,时不时地就会犯病,村里人都见过他犯病的样子,很疯到处瞎蹿,还有暴力倾向,平时正常的时候也没什么脑子,所以大家都叫他二愣子。那天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看见了,所以能确定他是犯病了。还有人见着他拿了把刀跑出来,马上去喊他们家人了,但还是没来得及。”
细节..细节,是了,陆宇泽一直在一点点地回忆这案子的每一个细节点,试图在自己脑海中还原当时的现场。
“那么,既然他犯病了,应该是意识不清晰的,你怎么确定他是直接奔着你丈夫来的?”
“其实..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妇女有些支支吾吾含糊不清了,但见陆宇泽一直看着她在耐心地等着她回答,还是硬着头皮说了,“那天刚过午时,我在收拾家里,我男人吃过饭说出去小店里买包烟,买完烟刚从店里出来就见那二愣子拿着把刀冲过来了,当时店门口很多人,见着二愣子带着刀冲过来都忙着躲避,就我们家这口子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砍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能确定他是光冲着你们家来的还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妇女有些崩溃,如果这么说来好像也不能算他是故意,但即便是算故意因为那病法律也拿他没办法不是,一时哭的更凶了,“我可怜的男人呐,怎么就这么倒霉哎,就买包烟这么会儿的功夫竟然受了这样的灾祸...”
陆宇泽知道这又触到了他们的伤心事了,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但似乎没见消停,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大嫂,你先别哭,我们先把经过理清楚,找出漏洞,我才好想办法帮你们。”
听他这么说,妇女终于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
“他当时,噢就是你说的这个二愣子,他当时砍完人之后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其他举动吗?”
“嗯...”妇女似在沉思回想,“没有了,大家都说当时他直接冲上来就砍,砍完就跑了,也没有对其他人做什么,还是他家里人赶来把他控制住了,最后公安局来人了直接去的他家里见到的他。”
这就奇怪了。对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