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是建虏的现状。哪一个要点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全盘的动摇,甚至是崩溃。
只不过,郭大靖要的最佳结果不是崩溃,而是尽最大可能消灭建虏的有生力量。
所以,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还是要尽量稳住建虏,不使他们过早绝望,不让他们提前逃跑。
而郭大靖已经看出多尔衮的退意,但受制于其他奴酋的态度,统治根基并不稳固的多尔衮也不能乾纲独断。
所以,建虏彻底战败的标志性事件,越晚发生,对于东江军越有利,越能更多地消灭其人马。
郭大靖认为辽阳就是建虏是战是退的分水岭,也就是标志性的事件。只要辽阳不失,奴酋就还抱着一丝希望,多尔衮的决策就会受到影响和阻碍。
也就是说,辽阳守得越久,建虏损失越大。当然,是在别的地方,别的战场。
现在的问题,就看多尔衮的应对。但郭大靖不认为凭他的资历和威望,能够做出最有利于建虏的决定。
沉阳,汗宫。
东江军突然发动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多尔衮的桉上,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同样出乎了他的意料。
多尔衮立刻召集了亲信,对意外的情况进行分析研究,以期得出准确的判断。
“提前发动?”多铎作为多尔衮的亲弟,还是旗主,地位最高,在多尔衮面前也表现得很是骄横。
只是略微思索,他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依我看,东江军的目的恐怕并不在于决战,而是破坏秋收,使我大金更难摆脱粮草物资缺乏的困境。”
三年平辽的宣传口号,喊出还没超过一年。多铎并不认为东江军会这么急迫地展开行动,这与东江军的利益不符。
显然,象多铎这样有着传统思维的人不在少数,或者说是主流。不管是汉人,还是建虏,还是那种“养寇自重”的心理。
其实,包括毛文龙在内,很多东江镇的将领,都有这样的思维。只不过,在郭大靖的强力引导下,尽快地平辽灭虏才勉强达成了共识。
而奴酋们有这样的思维和想法,也不意外。
因为他们并不了解郭大靖,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郭大靖是穿越而来的灵魂,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宏图大志。
尽管在座的奴酋有几个是同意多铎的判断,但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不管是什么目的,总要有所应对,不能全无反应吧?
苏克萨哈躬身奏道:“奴才赞同多铎旗主的分析判断,但也不排除东江军或有更大的企图。鞍山驿城小兵少,恐怕难以抵挡敌人。辽阳城,将是重中之重。”
多尔衮沉吟着,心中甚是烦躁。传来急报的不仅是辽南的鞍山驿,还有辽东的本溪,以及辽阳的东面门户连山关。
敌人多点发动,使得后金的兵力无法调遣出来、机动作战。
唯一的机动兵团,在辽阳和沉阳之间驻防,在东江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也只能先顾辽阳,并防范敌人水师的深入攻袭。
也就是说,后金方面能做出的应对,已经是非常有限。各个要点,哪个也不能弃守,兵力被牢牢地牵制住。
李永芳想了半晌,躬身道:“启奏汗王,微臣以为辽阳攻防决定战局走向。敌人若受挫,也只能是暗然而退。”
他的话没有说全,如果东江军能够比较容易地攻克辽阳,野心自然膨胀,今年平辽也就会提上议程。
所以,鞍山驿可以丢,辽阳绝不可失。一旦辽阳失守,沉阳将直面东江军,且无险可守。
多尔衮知道形势的严重,不管能不能击退东江军,困境都会更加严重。只不过,一个是还能苦撑,一个则要落荒而逃了。
但他心里却还处于矛盾之中,一个是自己的北窜计划,另一个则是其他后金高层的死守作战。
如果投入全部力量,与东江军决一死战,即便最后能够败逃,后金也将彻底丧失东山再起的能力。
到那时候,别说是紧追不舍的东江军,就是现在依附的蒙古诸部,也会露出爪牙,向着建虏下手,争取东江军的宽恕。
也就是说,没有了护卫的力量,建虏窜逃北方的老弱妇孺,连生存都成问题,又谈何发展?
但现在就承认失败,保存实力向北方窜逃,别说其他高层不同意,连他也觉得不甘心。
究竟打到何时,损失多少人马,才算是底线,多尔衮很犹豫,也很不好把握。
“不管东江军的目的为何,总要予其痛击,才能粉碎其妄想。”多尔衮沉吟着说道:“战场便在辽阳,既有坚固城池,又有精锐铁骑,足堪一战。”
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多尔衮清楚得很,在大敌当前,还不是示弱,甚至布置窜逃的时候。至少,现在不行,表面上要统一认识,要全力迎战。
豪格在辽阳死战守战,阿济格率领机动兵力,可以伺机而动。如事不可为,这近两万精骑,便是女真人最可靠的护卫力量。
至于沉阳的守卫力量,多尔衮已不放在心上。为了表示态度,他将抽调出一半人马,前往辽阳,增强守城的力量。
东江军的作战意图已经明显,如果加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