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遵化大捷光芒万丈,东江镇一举取代辽镇,成为朝廷的新宠。
论实力,东江镇胜过辽镇;论战绩,两者更不能同日而语;论粮饷,辽镇已经快让朝廷破产。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祖大寿伸手拍了拍船舷,这艘大海船坐着安心,尽管这好象是他第一次的海上航行,却没有晕船。
长子祖泽溥陪在父亲身边,听父亲发出感慨,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父亲英明果断,为祖氏一族争得了平安,幸甚。”
祖大寿看了儿子一眼,缓缓说道:“日后能否得到重用,重拾晋升之路,便要看你们自己了。”
祖泽溥点了点头,说道:“孩儿省得。不就是上阵杀敌嘛,祖家儿郎也不比别人差了。”
祖大寿垂下眼帘,沉声提醒道:“东江军的战术打法,与我军大不相同。并入东江镇后,少不得要适应,才能掌握。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低调行事,不可自命不凡,更不能张扬。”
“父亲已经教诲过,孩儿谨记在心。”祖泽溥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其他兄弟,我也会时时提醒。”
祖大寿这才投过赞赏的眼神,又转过头去瞭望大海。
相比于在己己之变中被千刀万剐的袁崇焕,还有被下狱处死的刘策、王洽等人,祖大桂觉得能保全自己和家族,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按照他的罪行,如果朝廷没有顾忌,比那些已经人头落地的官员,他是只重不轻。
现在,归并到东江镇,自然会得到托庇。在平辽的功劳薄上,再记上那么一笔,朝廷想必也就不会追究了。
在平辽的过程中,希望祖家的将领们能有所建树,重新打开晋升之途,那就更理想了。
有舍才有得,舍弃的是眼前利益,得到的是长远的安定。
祖大寿觉得自己的精神得到了升华,眼界更宽广,眼光更长远了。关键是心头的阴云散了,不再是沉郁和忧虑。
就如这眼前的大海,越行越是宽阔。也只有放眼远方,才能看到那海天合一,前景无限的广阔。
…………………
祖大寿等人将从旅顺登陆,再走陆路到盖州,拜见毛文龙。从时间上看,还很充裕,郭大靖既然到了,便把军务又接手过来,让毛文龙清闲清闲。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封书信阅看。眼睛微眯,射出几分寒意,他哼了一声,把书信放下。
这是林天生托人送来的,从南洋购粮的海船到了旅顺,一共是四艘。本来这是好事儿,但郑家却没给面子,依然收了过路费。
郭大靖曾经托林天生给郑家送过信,请他们念在同属朝廷,给粮船行个方便,让东江镇能节省点钱财。
“挣钱不要命啦!”郭大靖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让清冷的风降低上升的火气。
郑芝龙已经受了招安,官至总兵,坐镇闽海,仍率领原部,为明廷守备沿海以防海盗倭寇和荷兰人进攻。
可惜,除了海疆平靖,明廷并未得到其它的好处。
反倒是郑芝龙,又有实力,又有官身,成为南海霸主,通贩洋货的海商,皆用郑氏旗号,光是过路费就赚得盆满钵满。
“全无国家之念,亦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郭大靖双手环抱在胸前,很是忿忿不平,“眼中只有银子,只有家族的利益。”
虽然郭大靖也不把朝廷和皇帝看在眼里,但他心中有国有民。钱财在他眼中,也不如何在意。
从这两点,就注定了他与郑芝龙不是一路人。别看现在辽东未平,但他已经树立了未来的敌人。
北方的虎墩兔,南方的郑氏集团,还有吕宋的西班牙人,爪哇的荷兰人,他的敌人已经不限于国内。
别说三年,十年,就是三四十年,也在郭大靖的规划之内。别人不理解他对水师的投入,却不知道他在憋大招。
当然,水师的大发展,还要在平辽之后。要与郑氏集团开战,更要战而胜之,郭大靖准备在十年之内,达到这个目标。
“一千多艘船,三万多兵力。”郭大靖摸着下巴,觉得没有两三百艘大海船,不敢言胜利。
当然,他也知道郑氏集团在水师上的弱点。一千多艘船,中大型的比较少,多数海船只有两三门,或是五六门炮。
而在他的规划中,东江水师的两三百艘战舰,每艘都至少会装备十门以上的火炮。再加上火箭,在火力上要达到碾压的优势。
“启禀郭帅,有军情报告。”亲兵入内禀报,打断了郭大靖的思索。
接过军报,郭大靖挥退了亲兵,展开阅看。这是谍探侦察的最新情报,关于建虏防御工事的改造。
“堑壕战?”郭大靖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不由得露出鄙夷的冷笑。
建虏把壕沟向外拓展延伸,以阻遏东江军射程达三里多的迫击炮和火箭。
郭大靖并不感到如何意外,已经连吃了几次亏,建虏肯定会吸取教训,最容易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应该增加训练科目了。”郭大靖拿出纸笔,开始编制训练计划,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来得及。
现在的堑壕战,与历史上一战二战时有着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