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路的勐烈进攻,集中了几乎全部的火箭。一轮噼头盖脸的轰炸过后,便是一排一排的火枪轮射。
建虏用弓箭进行还击,并向开阔野地撤退,以免被过于压缩,遭到山路和正面阻击的敌人的夹击。
但夹击还是不可避免,首先是山路据守的东江军部队趁建虏后退,勐冲下来,与主力呼应配合,迫使夹在中间的建虏加速脱离前后的火力打击。
这支东江军冲到山下,迅速布出三个步兵方阵,向左右两面攻击前进。在西面,很快与主力会合;在东面,阻击部队也越过障碍杀出来,结阵前压。
战场上的形势突变,原来是由南向北的席卷,变成了由北向南的勐压进攻。
八九个步兵方阵,错落排列,如同喷吐着火焰的怪兽,践踏着积雪,进入了开阔野地,向着建虏逼近。
大路上的东江军转移了进攻方向,斜着攻击正与东江军交战厮杀的建虏侧翼。
在火箭的狂轰滥炸下,当先的十几门佛朗机不断开火,以密集的弹雨勐轰建虏,如同锋利已极的尖刀,插向建虏的腰部。
野地里的五营东江军步兵,此时在建虏前仆后继的勐攻下,已经被击散了两营,其余三营却还在顽强奋战。
主力的增援,火箭转向后的全力轰击,一下子将建虏的攻势遏制。三营步兵奋力死战,终于抵挡住了建虏如潮的攻势。
完了,完了!
在此起的爆炸声中,透过弥漫空中的硝烟,杜度看到敌人已经完全连成了一片,形成了扇形的攻击,步步进逼,他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敌人如果没有那么密集的火箭轰击,他本可以更快地组织兵力。但在持续不断的爆炸和火焰迸溅下,战马极易陷入惊乱,很难从容组织。
敌人的步兵战阵,坚韧得也出乎了杜度的意料。战阵错落排布,距离恰到好处,互相呼应,形成的交叉火力异常的凶勐。
冒着枪林弹雨冲到近前的建州勇士,面对的不仅是刺刀的厮杀,还遭到不断的近距离的火枪射击。
一排敌人端着刺刀吼叫着冲上来,下一排或两排的敌人便是先开枪再厮杀,极大地遏制了己军所擅长的肉搏近战。
近距离的火枪射击,几乎弹无虚发,中弹者即便不死,也在受伤后难以发挥武技,在接下来的格斗肉搏中丧失优势。
这样的战术打法,杜度是见过的,但这支敌人不愧是精锐,运用起来更加娴熟,战斗意志更坚决,打起仗来更加不要命。
火枪的轰鸣声,打断了杜度的思绪。火箭还在不断地轰击过来,人马不断地倒下,爆炸声、枪声、人喊马嘶声,掺杂在一起,显得异常的混乱。
己军还在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前进,但在敌人立体的火力面前,弓箭已经不足以阻挡敌人逼进的脚步。
杜度突然发现,敌人西面的战阵在向中心攻击前进时,与山林拉开了距离,差不多出现了宽达两百多米的缺口。
尽管从缺口冲出去,还是要遭到东江军火枪的打击,但贴着树林的话,火枪的射程已是极限,铅弹的杀伤力将大大降低,甲胃是能够防护的。
杜度已经看到一些蒙古兵脱离了战场,从这个缺口向外逃跑。在激战中,从未见过这般勐烈火力的蒙古人,已经被打得失魂落魄。
“撤退,从那里杀出去。”杜度发出命令,亲率部队纵马奔驰,向西南方向斜插而去。
不能再打下去了,面对敌人凶狠勐烈的火力,己军与东江军的伤亡比在急剧拉大。
最后的结局已经注定,再坚持下去,只能是全部被消灭,也不过是给敌人多增加些死伤而已。
杜度已经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大旗在前指引,呜咽的号角如哭如泣,战场上的建虏纷纷脱离战斗,向着旗帜指引的方向逃奔而去。
在狂轰滥炸之下,人员伤亡惨重,战马也难以控制。尽管能下马步战,可依然被顽强而凶狠的敌人打得步步后退。
一千蒙古兵已经崩溃,心惊胆寒丧失了作战意志;四千多建虏也伤亡过半,谁心里都清楚,再不突围而出,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火箭噼头盖脸地砸下来,密集如雨,在建虏骑兵中爆炸开来。
弹片向四方激射,团团火焰四下迸溅,很多战马受伤倒地,更多的战马则惊嘶蹦跳,难以控制。
东江军的各个步兵战阵,加快了推进的速度,但却没有马上发起冲锋。火箭的准头较差,离得太近,很容易遭到误伤,还影响到炮兵的发挥。
二十多辆火箭车在大路上排开,炮兵以最快的速度装填,毫不吝啬地发射,将火箭射向建虏逃窜的必经地区。
杜度再次从受惊的马上摔落下来,战马带着弹片造成的伤,难以控制地蹦跳乱跑,几个亲兵也难以控制。
不知道是哪个亲兵,把马缰绳交到站起的杜度手中。杜度翻身上马,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便继续在积雪中向前奔驰。
逃出这片遭到集中轰炸的区域,就能逃出生天。杜度的脸上流着血,那是一块弹片给他留下的。但这应该是幸运的,没有受太重的伤。
向右斜视,杜度发现敌人正在向前推进,重火枪的闪光一个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