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连连点头,说道:“这小东西不起眼,却有大用处。大靖这脑瓜儿真够灵的。”
停顿了一下,毛文龙又接着说道:“大靖还年轻,特别是和建虏仇深似海,行动起来难免会冒险。在这方面,你要多提点他。”
“毛帅放心。”刘兴祚躬身道:“郭将军虽然不畏生死,但每次也都深思熟虑、准备充分,绝不是鲁莽之辈。”
毛文龙微笑颌首,说道:“本帅亦知其不是鲁莽之辈。援朝作战,其奋不顾身,每战必先,却能全身而退,便是足够的证明。否则,本帅也不会任其为一岛主将。”
“毛帅慧眼识人,郭将军确实是难得的勇将,难得的人才。”刘兴祚并不作伪地称赞。
毛文龙摆了摆手,笑道:“大靖晋升太快,你呢,蹉跎了些日子。只要你们能精诚团结,本帅才能放心。”
刘兴祚笑了笑,说道:“大帅尽可放心,末将与郭将军甚是相投,要不是晚了一步,真的要与他结拜兄弟呢!”
“这就好。”毛文龙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你且下去准备,明日便率军登陆,在预定地点布置阵地,接应郭大靖等人。”
“是。”刘兴祚起身施礼,转身而去。
既然只是虚张声势的牵制,广鹿岛的兵不去旅顺,也影响不大。
现在,毛文龙把希望都寄托在郭大靖身上。只不过他不知道,无论袭攻辽阳成不成功,建虏必退,锦州之围必解。
……………….
小路崎岖,树林茂密。
这个年代的辽东,真的是比北大荒还荒,远远没有得到开发。再经过战乱破坏,人烟更加稀少。
郭大靖背着与士兵们同样的作战物资,步履矫健,走在队伍的前面。
显然,潜入建虏统治区,比预想得还要轻松。但郭大靖还是保持着谨慎,并没有放松警惕。
突击队身着轻甲,外面是山寨迷彩服,在初夏的山林中,有很好的隐蔽作用。
郭大靖和刘奇士等十余人,作为前锋,都穿着建虏的服饰,就是遇到敌人,也会造成相当的迷惑。
三天的时间,队伍行进得相当顺利,也相当快速。除了走毕里河水路节省了大量时间外,基本上属于无人区的环境,更给了突击队提供了便利。
“再有二三十里,便是海城河下游,涉水而过,便是海州。”刘奇士砍开挡路的树枝,给郭大靖做着介绍,“海州卫城有数千建虏,但整个海州的守卫并不严密。”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绕过海州卫城应该是最应该小心的,进入辽阳地界,建虏可能又会松懈下来。”
外紧内松是建虏统治的主要特点,本来建虏的兵力防守辽东这大片土地,就力有未逮,更不要说主力还在锦州和宁远了。
郭大靖已经意识到了建虏的这个弱点,认为进行不断的游击渗透,持续地杀伤建虏,是稳妥可行的作战策略。
辽东山林密布,建虏又不可能建起一座长城,渗透潜入的道路总会有,建虏也防不胜防。
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建虏已成气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击败消灭的。但持续性的消耗,却正击中建虏人口少的软肋。
一边解救剃头辽民,发展壮大军队;一边消耗建虏的有生力量,此消彼涨,平辽灭奴就能看见胜利的曙光。
“进入海州地界后,便要昼伏夜行,提高十二分的警惕。”郭大靖说道:“袭击辽阳周边的堡寨,除了鞍山驿,还有哪处比较合适?”
刘奇士想了一下,说道:“过了鞍山驿,就是千山堡,然后就到了辽阳。”
转头看着郭大靖,刘奇士翻了下眼睛,问道:“你不是又想多折腾吧,辽阳可是建虏的重地,驻守兵力有三千呢。若是惊动他们,咱们想安然撤退恐怕……”
郭大靖嘿嘿一笑,说道:“只是问清楚,行动还要看实际情况。”
“鞍山驿能拿下,且不走漏消息,就不是很容易了。”刘奇士耐心地劝道:“咱们还是见好就收,搞一下就撤。”
郭大靖笑着点头,可刘奇士也知道自己这个结拜兄弟倔得很,看似听劝,可实际上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命令从前传到后,加速前进,渡过海城河后再休息,等到天黑后再继续行进。
选择昼伏夜行,除了隐蔽外,郭大靖自然还有他的道理。有红外线瞄准镜,在夜间他能够提前发现敌人,这才是他的信心所在。
就算是夜间赶路,最多再有两天,部队也能到达鞍山驿,也进入了辽阳地界。
径袭辽阳可不是非要去攻辽阳城才算,打到鞍山驿就算。无论是奏报朝廷,还是东江军塘报,这么写都没毛病。
但郭大靖显然并不满足于此,带着的都是精锐,武器装备也是他特意选的,正好练一练纸面上教过的山林伏击和潜入奇袭。
有空间内的物资,郭大靖心里有底,更有信心。好不容易潜入进来,不搞得大一些,岂能甘心?
所以,沿途的地形地势,绕过的村屯堡寨,他都仔细观察,记在心中。哪里适合伏击,哪里适合埋雷设陷阱,他都在头脑中进行推演。
这批精锐只有经过实战的考验,才能成为郭大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