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如果是火炮、火枪、刀枪这样的层次性防御,那突破一道就是一道。比如说到了近战,火炮火枪就全无用处。
但现在却是不同,前面的遭到正面木炮、滚木擂石的还击,中间的人马却在侧翼火枪弓箭的射程之内,后面的掩护部队还要承受抛石机的轰击。
特库殷对此并无应对之法,哪里还敢再增兵作战?
当然,他还是派出了弓箭手,掩护伤兵败军退下来。但却下令,不准越过山腰,以避开抛石机的轰击。
郭大靖事先有交代,现场指挥时也同样发出了命令,不让长枪突击队追击太远,以处于抛石机的掩护之下。
战场上抢着割取首级,是郭大靖认为的积弊之一。所以,长枪队就是长枪队,只管冲杀,只管杀敌,连把匕首都不给。
“收兵!”郭大靖不仅不让追击,还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山坡上到处都是建虏的尸体,死状各异,火枪打的、弓箭射的、石头砸的、地雷炸的、长枪刺的。
但郭大靖并不急着派人割取首级、剥除衣甲,将长枪兵收缩至阵前,只等着建虏前来抢尸,就发挥全部火力,再予以痛击。
夕阳继续西沉,天边火红的光逐渐变成了朦胧的火焰般的玫瑰色。
特库殷知道,太阳很快就将完全没入地平线,暮色会笼罩四野,天色会迅速黑下来。
无论是是继续进攻,还是马上撤退,都要很快作出决定,越拖延,越不利。
沿途袭扰阻击,并不只是挫己军的锐气,还是有意的拖延,使轻装来攻的己军没有持续进攻的时间。
夕阳在特库殷的身后完全消失了,他也终于作出决定——撤退。
敌人的打法改变了,特库殷需要消化,需要想出应对之策。在此之前,把部队安全带回龙川,保证贝勒阿济格的安全,使得城防无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建虏收兵整队,很快就在马蹄轰鸣中向龙川退去。
郭大靖望着建虏远去的方向,抿起了嘴角。天空中初出的星星在闪烁,暮色的阴影正如同大幕覆盖下来。
“这仗打得漂亮。”刘兴祚如释重负地轻吐出一口气,笑着说道:“独领一军,你已经够资格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某确实学到了不少。”
郭大靖呵呵笑了起来,拱手道:“刘兄过奖了,某还得向你多多请教。”
刘兴祚学到了些东西,崔孝一和藤野正等将领也有所悟。但他们还只是似懂非懂,并不知道火力投射密度和火力投射量等概念和定义。
当远、中、近程的武器可以同时开火,不受阻隔的话,火力投射密度自然会大幅增加。
这就象历史上配备燧发枪的军队,可以减少士兵的纵深,采取线列式横队,依旧可以发挥出与原来相当甚至超出原来的火力。
所以,郭大靖冥思苦想,并借鉴历史上的战例,收束建虏的攻击面,却扩大己军反击的宽度,使各种武器能够始终发挥威力,形成覆盖面的打击。
如果是常规的防御作战,配备远、中、近三种武器的军队,如果是重叠配置的话,作战中就有替换,就可能有将近一半的兵力,不能够同时参战。
先是火炮,再是火枪或弓箭,最后是近战肉搏。敌人冲到什么距离,就换什么兵种迎战。重叠配置嘛,你总不能向着袍泽的后背开火或捅枪吧?
正因为如此,当火枪装上刺刀,既能远射,又能近战,作战能力和效率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称之为革命也不为过。
说了这么多,对郭大靖的防御布置也就完全明白了。
总之,就是不用重叠配置部队,而是尽量展开反击线,使尽量多的兵力和武器能够发挥作用,减少浪费。
“刀斧手,打扫战场!”刘兴祚对郭大靖的谦虚报以哈哈大笑,并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转头大声下着命令。
郭大靖看着退到阵前的重甲长枪兵,思绪又开始发散,琢磨着是不是也训练黄前辈的右刺战术。
向右刺,向右刺!长枪方阵真的能击败建虏的骑射吗?
郭大靖不敢保证,不是对右刺战术的怀疑,而是对士兵的训练和素质心里没底,对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心存顾虑。
要训练出那样的军队,不仅仅是刺杀技术,而是基本职业化、纪律严明。
在近现代军队中,死亡冲锋比比皆是;在封建时代,也只有少量精锐在绝境或重赏下能够做到。
严酷的训练、深入的政治宣传、充足的后勤保障、严格的管理制度、后顾无忧的抚恤等等,郭大靖自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做到。
当然,太过严苛的要求自己,也是没有必要的。四川白杆兵,能达到那样的标准,郭大靖也非常满意。
“接下来,咱们继续驻于此山?”刘兴祚的询问,将郭大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郭大靖沉吟着说道:“等毛帅的命令吧,以咱们这两千之众,难以抵挡龙川和运粮建虏的两下夹击。”
只是龙川的建虏,也不是郭大靖所部能够对付的。倚仗着袭扰和防御战术,虽然使建虏吃了亏,但还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如果毛文龙能够读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