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毕竟是人单力孤,要面对数个守军的攻击。又是火铳,又是长枪、大刀,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很难在城墙上坚持太久。
关键是城上的反击十分猛烈,地雷的爆炸,木炮的轰击,再加上滚木擂石,杀死杀伤了很多建虏,使得能爬上城的建虏难以连续,孤军奋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地雷凌空爆炸的效果,已经被郑凤寿等人所知晓。为了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他们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在地雷上拴绳。
绳子有两三米长,一头拴着地雷,一头绑在城上。
引着地雷后,便顺着城墙往外一推,地雷便悬在城墙的中间。轰然爆炸后,往往能炸断云梯,并将云梯上的建虏推出摔落。
这一招儿,是连郭大靖都没有想到的。可见,古人的智慧是不能低估的,只要启发一下,就能迸射出灵感的火花。
“杀,杀呀!”东江军一部增援上来,张攀亲自率领,将几个建虏杀死击倒,再次稳住了战局。
守军也在付出伤亡,但有城池防护,又有各种各样的防御武器,比敌人要少很多。
只要意志不垮,只要心胆不丧,建虏再凶悍,也不能轻易攻破山城。历史上的江阴,就是例子。
建虏还在进攻,但势头却不如开始。守军依然顽强,地雷、木炮的使用频率,也不见减少。
尼马禅偷偷看了硕讬一眼,只见这位贝勒爷微皱眉头,抬头观察着战况,却没有别的指示。
现在收兵就是前功尽弃吧?!
尼马禅硬着头皮,再次派上弓箭手进行轮换。
张弓射箭是个力气活儿,正常的情况下,不过十箭,便会膀臂酸麻,难以再拉满弓弦。
“弓箭压制,将战死者的遗体抢回来。”硕讬突然抬手制止了尼马禅,沉声说道:“鸣金收兵吧!”
“末将遵令。”尼马禅暗自松了口气,躬身领命。
在硕讬看来,由于地形地势,以及己军的数量,围攻龙骨山城是不可能的。而要在一面突破,只凭云梯、钩梯等器械,显然是很困难的。
守军的火药武器虽说威力不足,可却比滚木擂石要厉害许多,给己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所以,要想攻破山城,就要使用大型的攻城器械。比如攻城塔,又名吕公车,车顶可与城墙齐,车中载兵,可从天桥直接冲上城墙。
当然,硕讬要打造的是简易版的吕公车,只要能载士兵冲城,或是弓箭手在上进行压制射击,都将大大提高攻破山城的可能。
而周围的山林,有取之不尽的树木,可以就地取材,还是比较方便快捷的。
攻城的敌人开始撤退,城上的打击却没停止。木炮、火铳、箭矢,从近到远的一阵追杀,使得建虏也不得不留下一些尸体。
呼!崔孝一吐出浓重的白雾,拄着染血的长刀,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息着。
攻城的建虏伤亡不小,守军也一样流血牺牲。
东江军、朝鲜义兵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一波一波地增援上城,将阵亡者和伤兵替换下去,保持着城上防御的兵力和强度。
简单地说,建虏凶悍、武技较高,守军则有城池之利,还始终占据着兵力优势。
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了崔孝一的后背,郑凤寿向着转过身的崔孝一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崔大人手刃建虏,实在是勇猛无匹。”
崔孝一摇头道:“算不得勇猛,与旁人合力杀敌罢了。”
停顿了一下,崔孝一伸手指了指已经退得看不见的建虏,说道:“某欲今夜袭营,大人以为如何?”
郑凤寿沉吟着没有马上决定,缓缓说道:“此事商议后再作决定。建虏初扎营寨,且攻城疲惫,想必也有所防备。”
伸手再次拍了拍崔孝一,郑凤寿微笑道:“东江的援军很快就要赶到,不管是合击敌人,还是继续倚城坚守消耗羯虏,皆属上策。”
崔孝一点了点头,勉强露出笑意。他知郑凤寿行事稳重,在没有确切情报的时候,贸然出城袭营,应该不是他的选择。
而倚城坚守也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朝鲜义兵加上李维鸾的部人,以及先头部队已抵达的尚可喜、仇可泰所部,四五千人足以拼光建虏。
郑凤寿揭过袭营的事情,沿城巡视,慰问激励之余,又督促将士加固城防,备足弹药。
正在此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赶到,请郑凤寿、崔孝一等人前去议事。
郑凤寿和崔孝一等人赶忙来到城中,与李维鸾、尚可喜等东江诸将会面议事。
李维鸾所部是驻扎于城北的山林中,尚可喜等将率援军赶到后,只是派出一千人入城协队,其余人马也在城北的山林中宿营休息。
见到诸将都入城,郑凤寿有些疑惑,感觉到有大行动展开。
李维鸾先笑着作了解释,“郭百户派人密报消息,准备在今夜戌时三刻有所行动,希望我等作出袭营姿态,方便他趁乱行事。”
一个朝鲜剃头人正是金念良,拱手说道:“郭百户已经摸清建虏营寨的虚实情形,只要鼓噪佯攻,使建虏忙乱起来即可。”
郑凤寿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否则,东江诸将不会一起赶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