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逼退出言不逊的家伙,把希翼的目光投到赵青山身上。
赵青山翻了翻眼睛,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庄园里原来有十几个女真人,昨天被大靖杀了两个,今天又弄死六个,剩不了几个了。”
停顿了一下,赵青山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他知道,这也是郭大靖的意思,让大家对逃跑更有信心。
“东江军,毛大帅的人。”陈有善连连点头,说道:“有他引路,这事又多了几分成算。”
转头看向郭大靖,陈有善问道:“大靖,你准备带多少人去庄园抢粮?女真人剩的虽然不多,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关键是周围还有堡寨或庄园,消息走漏,其他女真人便会赶来。”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从袖中抽出匕首,蹲下身,在雪地刻划起来。
大路,庄园,乃至庄园内的大致格局,郭大靖都画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众人,用力拍了拍胸膛,用匕首在庄园上划了一条线。然后,他又在庄园外的大路上横划一下,伸手指了指赵青山、陈三祥等人。
陈有善不愧是读过书的,很快就理解了郭大靖的意思,试探着说道:“你要一个人进庄园,偷袭女真人?赵青山他们在路上埋伏,截杀漏掉的?”
郭大靖用力点头,微露笑意,显示出自信。
“纸上谈兵,说得轻巧……”刺耳的反对声响了起来,但随即被郭大靖凶狠的眼神打断。
“乐——去——不去。”郭大靖微眯眼睛,盯着又一个不同意见者。
赵青山的目光冷冽,扫视着众人,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揣摩着他们的心思。
陈有善垂下眼帘,思索半晌,再抬头时,眼中射出精光,沉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左右是死中求活,拼一把还有希望,不拼就是等死。”
他的目光坚定,扫视着众人,说道:“就是不出这事儿,大家心里也清楚,等到开春,等到山中有野菜可吃,还能剩下几个人。苟延残喘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你们谁愿意继续,自便。”
说着,他不等众人表态,便对陈三祥说道:“去挨家通知村里人,这等死的日子没法过了,愿意拼一把,就跟着大靖干,先回家乡,再去投东江军,去找毛大帅。”
陈三祥倒是痛快,转身就走,还不忘笑着向郭大靖拱了拱手。
对这善意的表示,郭大靖回报以笑容,也拱手还礼。
“愿意走就走,不愿意也不勉强。”赵青山冷着脸说道:“可谁要使坏,就莫要怪我和大靖心狠手辣。建奴如何,照样杀了他们。”
威胁得很好,也是我想说的话。郭大靖配合默契,手按刀柄,冷冷地扫视众人。
“青山放心吧!”一个中年汉子拱手道:“建虏暴虐,谁家没有亲人朋友死在建虏手中。再怎么,也不会做昧良心的告密之事。”
见这中年汉子说得诚恳,赵青山轻轻颌首,郭大靖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那我们就回去准备,需要人手的话,你们就挑选。”中年汉子说完,向着赵青山和郭大靖点头微笑,转身而去。
众人或是害怕,或是无奈,有的说两句话表态,有的只是拱拱手,各自散去。
郭大靖指了指屋门,向着陈有善拱手道:“拜托。”
“放心去吧!”陈有善微笑着说道:“你那边成功了,这里怎么都好说。”
郭大靖用力点头,知道这是实话。
李秀姐暂时没事儿,可自己的行动失败,还不是凶多吉少,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和赵青山回到村头,便看见陈四和迎了上来。他手里拎着把弯刀,不远处是被绑在一起的阿哈,以及两个看押他们的村民。
到底还是有几个身上血气未消的男人,郭大靖对此感到欣慰,冲着陈四和露出和善的笑容。
“大靖兄弟是真汉子。”陈四和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佩,“身手更是要得,砍杀建虏如杀鸡屠狗,我都看傻了。”
郭大靖看到了陈四和腰间别着的破菜刀,不管他是不是有意露在外面,对助他一臂之力的人,还是再三道谢。
陈四和倒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直挠头,说道:“这个,就是胡乱一扔,想着帮点小忙,大靖兄弟太客气了。”
郭大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向不远处的两个青年拱手,表示感谢。
“我去把周庆找来。”赵青山突然提议,说道:“他好歹是小旗官,见过阵仗。再说,咱们能信得过的不多,有他在,更能震住场子。”
郭大靖觉得有道理,伸手指着拴在树上的战马,说道:“骑——马去。”
赵青山点了点头,一会儿也不敢耽搁,解下匹马,翻身而上,向着山里驰去。
………………….
赵青山和周庆回来的速度很快,很是出乎郭大靖的意料。
原来周庆并没有老实地呆在藏身处,他是“贼心不死”,想着出来后寸功未立,回去也不好看,便想着到村里来“煽惑”。
哪怕不能马上说服村民“叛离”,发展几个眼线,日后也是有用处的。
就这样,他和赵青山在半路上相遇,一起回到了村子。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