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邹可秋他们赶到医院,奶奶已进入一间急诊室。
奶奶的老朋友们都焦急地站在门外,见到他们,纷纷上前诉说着奶奶病发情况。
邹可秋顾不上耳边的七嘴八舌,拧着急诊室的门柄,想推门进去。
可门从里面反锁住了,打不开。
项天翔见状,也帮着扭门锁。
望着紧闭的门,邹可秋急得脸色发白。
有位老阿姨过来劝道:
“别着急,医生在里面急救着呢。”
劳叔在走道上团团转。
项天翔一手一个的把邹可秋和劳叔摁着坐下。
他转过身,对奶奶的老朋友说:
“长辈们,你们也辛苦了,我们在这守着,大家请回吧,有消息由劳叔通报给大家。”
劳叔也有气无力地招呼着大家:
“回吧,哥哥姐姐们也注意身体!”
老人们觉得杵在这里的确帮不上忙,还要年轻人照顾。
大家商量了下,告辞了。
邹可秋呆坐着,心里不停祈祷,求佛主保佑,奶奶早点苏醒,平安无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条小缝。
“Steven在吗?”
里面传来一声问话。
邹可秋和项天翔都一愣。
奶奶醒了?
按常理,不是应该先叫邹可秋或劳叔吗?
再说奶奶从没叫过项天翔Steven这个名字,通常叫他小翔。
“在!”
邹可秋来不及反应,急猴猴地帮男人应答。
“进来吧。”
随着里面的叮嘱声,门又打开了些。
邹可秋急忙往里走。
透过门缝,她看到一些医疗设备。
“不是叫你,谁叫Steven?”
里面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项天翔沉思了下,还是站在门外,问:
“病人醒了吗?”
“醒了,她要见你。”
那声音有了丝不耐,门又打开了少许。
邹可秋忍无可忍,冲上前,猛地推开门。
奶奶面戴呼吸罩躺着,看不出是醒还是未醒。
一位护士急忙把她推出门,顺手扯了下项天翔的衣袖,示意他抓紧时间。
项天翔迟疑了瞬,看了眼邹可秋,还是跨了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邹可秋发现立在病床边的医生,正看着自己。
戴着口罩上面那双欧洲人深凹的大眼,何其熟悉!
是谁?
邹可秋脑子突然乱了。
那扇门,快速地闭合。
“有没有觉得哪不对劲?”
她看向劳叔。
劳叔一脸懵懂地瞪着她,急得都傻了。
邹可秋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脑子里搜索着那双眼睛。
很快,那双深凹的大眼化现成一个人,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邹可秋一跳三尺高:
“约瑟夫!”
大学同学约瑟夫现在是艾仑博士的助理,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邹可秋想都没想,直接冲向病房。
门居然没锁。
奶奶仍安静地躺着。
一位女护士在检查输液瓶,那位医生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收拾器械。
见到突然冲进来的人,护士和医生都吃惊不小。
邹可秋刚才没注意护士的长相,她直接望着那位转过身来的医生,呼吸不由一窒。
是位黑人!
而她刚刚看到的医生是白人,有约瑟夫那双深凹的大眼睛。
而眼前的医生不是约瑟夫!
刚才看错人了?
不会!
邹可秋急忙扫视着急救室,赫然看到侧面有扇后门。
她快速跑了过去,冲出后门。
外面是条走道。
走道绿草带外面,有个大操场,几辆车零零散散地停放着。
哪见项天翔影子!
邹可秋慌忙掏出手机。
项天项的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她再拨。
艾仑博士的手机是空号。
约瑟夫的手机关机。
阵阵虚汗从全身皮肤往外渗透,邹可秋感到刺骨的冰凉。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急救室。
瞄了她一眼的女护士,对病人家属各种反应早已见怪不惊。
她只是不客气地提醒她:
“你不知道这是救人的地方吗?”
潜台词是说你瞎闯什么?
邹可秋喘了口气,脸色苍白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在找人。”
“感恩上帝吧,你家老人没事了,不用惊慌。”
女护士公事公办的告之中不乏仁慈。
邹可秋走到奶奶床边,指腹搭上她的手腕。
脉象细弱,但均匀平稳,的确脱离了危险。
见她松了口气的神情,蹲在病床前的劳叔,说了声谢谢,对两位白衣天使发出肺腑的感激。
邹可秋却将额头死死贴上墙壁上。
她要让光滑瓷砖的冰冷穿透自己的脑子,迫使沸腾纷乱的思绪尽快冷静。
她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