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芳芳愠怒地推了推男人,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快。
男人似乎意犹未尽,但又欲言又止。
一时,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嵇芳芳暴燥地跺跺脚,近似狂吼了:
“你不走,我走!”
说着,抬腿就朝外奔。
男人一把拽住她。
邹可秋透过那墨镜片,注视着那双幽暗不明的眼睛,脑海深处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似乎在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男人绝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玛妮卡,再见!”
说着,男人摔开嵇芳芳,大步向门外走去。
所有人都一愣。
那句“玛妮卡,再见”,怎么说得别有意味,深情款款?
“咳,咳咳!”
嵇芳芳尴尬地咳嗽声,打破了僵局:
“可秋,丢人现眼啊,我这未婚夫也不知靠不靠谱,说是来领证的,结果把身份证弄丢了,现在赶回去办个临时的。你别介意啊!”
邹可秋笑笑,也朝门外走去。
她介意什么,跟她又没半毛钱关系!
刚才她一直担心嵇芳芳会耍什么花招,然后再跟新郎不辞而别,毕竟她调查李囡囡的事件,已露出出重大破绽。
但现在,她为嵇芳芳感到惋惜,只怕她是遇人不淑,要错付终生了!
各自想着心事的几人,先后走出了门外。
“哎呦,可秋,出门这样没安全感?”
嵇芳芳脑袋左看右转,突然惊愕地发声。
邹可秋不明就里,也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没发现令人惊愕的情景。
嵇芳芳看着她的表情,笑得做作:
“呵呵,可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唬你方姐?至少还有两部车在保护着你呢!”
邹可秋这才明白过来。
她惊诧嵇方方敏锐的观察力,心里纳闷,自己怎么没发现那两部车呢?
她笑笑,眨着杏眼,甜蜜地说:
“是翔哥的心意。”
“灰子,你带了多少保镖?这样浩浩荡荡,反而招眼!”
嵇方方将一缕散发夹在耳后,冲着站在车门前等候的灰子,扭了扭腰,询问中带着嗔怪。
灰子面无而表情,为邹可秋拉开车门。
嵇方方讨了个没趣,于是俯身,像只细蚊,叮在邹可秋耳边:
“在担惊受怕吧?可秋,当项家人,本就招人羡慕嫉妒恨,就别再去惹事生非,回去注意脚下的路,好自为之吧!”
邹可秋一滞,侧头看着说话的人。
嵇方方笑靥如花,似乎刚才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是警戒还是开玩笑?
即便是,也太过了!
她在怨恨,怨项家没接纳她?怨自己不该插手李囡囡的事?
邹可秋静默了。
她上车回眸,正好对上收敛笑容的嵇方方一闪而逝的眼光。
这次她看清了,那是种……仇恨!
车启动。
千回百转,邹可秋的脑子快速旋转。
两军对垒,什么时候敢向敌人亮出底牌?
一定是胜券在握之时!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邹可秋急忙对驾驶员说:
“王叔,停车!”
车停下,邹可秋把嵇芳芳的红包从包里拿出。
“慢,少夫人,我检查下!”
后座上的华仔将手伸了过来。
邹可秋在红包上摸了下,没发现异物,转头问:
“有危险?”
华仔点头,回答道:
“可以在钞票上抹剧毒,少夫人,能否交给我检查下?”
邹可秋脑子转了下,又问:
“有信封吗?”
“有。”
华仔拉开车屉,取出个项尚公务信封递给她。
“不要把红包打开。”
见她没把红包递过来,华仔急忙叮嘱。
邹可秋将红包直接塞进信封,下了车。
准备进门的嵇方方,看到折身回来的邹可秋,意外地瞪大了眼。
她退出门口,站在路边迎候着,脸上一派和煦的关切:
“怎么可秋,忘拿东西了?”
“方姐,我差点失礼,这是代我儿子回的礼金,方姐一定得收,你知道水城的规矩,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完,把信封递上。
嵇方方伸手推辞拒绝。
邹可秋将信封硬塞进嵇方方手里,友好地献上个拥抱,感激地说:
“谢谢方姐看得起我,婚礼上我和翔哥再备重礼。”
松手时,她体贴地将嵇方方翘起的衣领整理好,扶住她的双肩,恭敬道:
“我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知深浅,李囡囡的事不是我不相信方姐,是为了解开几个点,有空了,我再给方姐汇报。”
嵇方方没想到邹可秋会主动提李囡囡的事,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情。
她也没掩饰,顺着那表情脸色一暗,不满意地说:
“你还知道冒犯了?有问题我还敢护着李囡囡一家十几年?我震寰哥都没说什么,你当少夫人才几天呀,就想说我缺斤短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