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可秋喘了口气,接着控诉着:
“原来我以为邹家欠你的,我忍,后来事实证明不是,我们没欠你半毫!
“不错,你内疚了,你对我好,对哥哥对邹家都很好,我原谅你,可你,你就是个大种马,就是只吃惯了鱼腥忘不了偷吃的猫!
“你放不下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跟她们暗中勾搭,眉来眼去,你就是只花斑虎、渣渣男!
“我邹可秋,只想过一辈子只爱一个男人的生活,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简单平安。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自从遇到你这个渣男,厄运就伴随着我!
“项天翔,你让我痛,真的,好痛好痛,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好吧,我配不上你,我承受不起你!”
吼完,身上的力气似乎全部耗尽,她沿着墙壁滑落,坐在地毯上,捂着脸,还在悲伤地喃喃自语:
“爱有什么用?我们不合适!”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逐渐下沉。
女人的悲嚎,像冬天刺骨的北风,刮得他周身冰凉,沸腾的血液开始凝固。
他激昂的情绪开始平息下来,脑子也是异常清晰。
女人的控诉,挖开他深埋的记忆。
是呀,不光他过往的那些带刺的花花草草在穿刺着她,就是他也伤她伤到骨髓,而在她逃离的日子里,同样还有恶毒的人在欺凌她和儿子,而自己却养尊处优,很少真正体悟她在怎样的痛。
他以为爱她就足够了,却从没理解她的隐忍,她的需求和痛苦。
原来他不懂、也不会爱!
他腿一软,坐在了床角边。
房间静阒,落针可闻。
邹可秋抬起头,看见垂头丧气坐在床边的男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的脸颊,因红肿变得异常惊艳,像舞台上演员化的两团腮红。
邹可秋又好气又好笑。
天呐,这个丑出大了,他怎么出门见人啊?
她想到急救包里有口罩,恹恹地站起身,无声地往门口挪步。
吴思白肯定不会出现了,那她把口罩放在桌上就离开,既然不想签字,那就不签,走哪算哪吧!
掠过男人身边,垂头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把环住了她。
那双长腿屈膝起来,重重地跪在地毯上。
他将头紧紧埋进她的怀里:
“秋,伤到你,绝不是我本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爱你!”
男人仰起脸,嗜血的眼睛透着少有的谦卑和坦诚:
“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了。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要独善其身,如果我知道今生会遇到让我舍弃所有都要拥有的女人,我不会有那些荒唐,我一定像你一样的一清二白!
“真的,秋!有了你,哪怕那时我们还是仇人,我也要娶你,就是在昨天,我误会你背叛了我,我也发誓要抢回你。我拿一辈子来爱你。”
项天翔叹了口气,狠下心,亲口给邹可秋讲述他最不堪回首和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
“初中时,我没让那女生怀孕,那是个阴谋,有人拿我开刀,目的是针对爸爸,结果爸爸毫发无损,那位到处说怀了我孩子的女同学却崩溃了。
“爸爸让方姐去查了原因,但因为女同学神经错乱,很多事情无法证实而搁了浅。那位女同学是独生女,那个家庭也崩溃了。
在她怀里的项天翔,嗡声嗡气地问:
“近四年了,秋,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但看着他现在痛苦不堪的样子,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如意。
没听到她的回应,男人继续喋喋不休地倾诉衷肠:
“秋,你用近四年时间来惩罚我,够了吧?别再处罚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请给我机会恕罪好吗?我真的不离婚,死也不离!
“Jeanu告诉我,你误会了我的话,以为我还在等一个正式夫人,秋,我们都拿证了,你不是我的正式夫人谁是?怪不得你说了无数次正式非正式的话!
“都怪我,没向你问清楚,都怪我,只想抱你亲你,就是没跟你好好说话!”
男人仰起头来,满脸泪渍。
项天翔抱住邹可秋的腰,摇晃着,哀求道:
“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秋,我们都不藏着掖着,好不好?”
邹可秋站得直直的,听着他的倾诉,心弦被拨动得阵阵生疼。
她觉得时空倒转,齿月年轮中,原以为早已百毒不浸的心,还是被碾磨成一泓清泉,一片芳甜。
男人把头又埋进她的怀里。
想到她被绑架时所处的黑暗,被人扇耳光时的疼痛羞辱,他的声音愈加沙哑:
“秋,我发誓要为你讨回公道,让那些欺辱过人的人统统得到报应,但求你别再离开我!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宽恕?你告诉我!”
此刻的邹可秋,思绪随即飘到跟 Jeanu的那次交谈,她想起 Jeanu的吼叫:沟通!
现在她真唏嘘它的实效,沟通真是人与人之间消除误会的法宝,是至理名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