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阳光下,同样的上午,邹可秋在法兰克福库里庄园诺大的席梦思上,睡得昏天黑地。
昨晚,她在这里度过了如梦是幻而并非美妙的夜晚。
她应允了库里的请求,既然被掳到庄园,那就好好的为他庆祝生日。
点亮蜡烛,她直起腰轻声地对库里说:
“许个愿吧!”
库里堆起笑容,过来帮她摆好椅子,请她坐下。
默默许好愿,铲了小块蛋糕端给她,库里倒了杯红酒。
他犹豫了下,还是发出请求:
“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吧,听完我再权衡要不要继续追你!”
邹可秋沉默了。
她不想回忆。
库里的参与,让她有了忙中添堵的感觉。
但为了阻止他也为了理清自己的思绪,邹可秋还是给库里讲述了跟项天翔的往事,跟他的误会和那些与他纠缠不清的女人带来的烦恼。
她告诉库里,心已死,不再想冒险。
库里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晰的表白:
“我不会让你冒险,我要给你实实在在的幸福!”
邹可秋苦笑了:
“库里,你跟他是同类人。你们富有,帅气,站在这个星球生物链的顶端,自负霸气地俯视着众多仰视爱慕你们的女人。”
邹可秋吃了小口蛋糕,继续说:
“你们只遵从自己的意愿,因为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包括感情。今晚,就是个见证。而我,恰恰害怕你们这样的男人!”
夜色深沉,库里感觉空气中,涌动着夏天闷热的湿气。
他打开多年没启动的空调,给邹可秋披上他的西装。
他一口一口独自喝着红酒,心里暗然。
这个女人说心已死,但她的讲述与他的调查大相径庭。
她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她脑子存留的都是跟那男人美好的片段。
那男人怎么给她过生日,怎么带她翱翔温泉山庄,在女人月事里,如何青涩地用肚子为她取暖。
他们还有飞翔的秋。
现在,他们还拥有了彼此的孩子。
他们不是不相爱,而是有一张无形的网,无情的隔在他们之间。
他们想彻底拥抱彼此,却总是阴差阳错,隔靴搔痒,又欲罢不能。
而他库里,正如她所说,也是不考虑女人感受的男人。
无论爱着安德耶亚姐姐,还是可娜米达尔的时候,他也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她们宠爱,为她们设计着未来,哪想过她们倒底需要什么呢!
库里心里凌乱起来。
本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垂手可得,谁知却隔着千山万水,要得到她似乎是个泡影。
他焦灼起来。
“玛妮卡,你不提醒,我真没意识到自己自负的一面,我为今晚的事道歉。但我有言在先,只要你离婚,我就追你,你要给我机会!”
库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邹可秋把身上的西装拢了拢,裹紧身体,眼光清澈:
“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谈追尚早。”
库里良久旋转着手里的空杯,凝视着杯壁上的残液,用手指将液体抹出来,贴上嘴唇,慢慢吸干。
这是个超乎常人的举动,让邹可秋陡然一惊。
库里依然微笑着,不,是冷笑,眼神直勾勾的盯了过来。
这神态犹如一道闪电,邹可秋顿感背脊生寒。
这样的库里,格外陌生。
她突然嗅到一种危险的味道。
在这偏僻的市郊,在这深宅大院里,一个孑然一身的女人,面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庄园主人,除了他的地位和身价,而他的品行和过往,她却一无所知。
强忍住心中的不安,邹可秋清了清自己的嗓音,尽量让语气自然平稳:
“库里,我喜欢贝蒂,多带她来海森堡,我带她!”
“玛妮卡,来做贝蒂的母亲吧,你一定会给她和我带来幸福的!”
库里放下酒杯,缓步的向她走来。
邹可秋紧张地站立起来,从阳台退往房间:
“库里,你让我害怕了,别过来!”
还好,库里收住脚步,但眼光已露出沮丧。
“库里,这么说吧,刚才,也就是刚才,我在他怀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爱着他!也许,这就是缘分。
“我不知道和他还能不能回头,我现在心很乱,库里,你要给我时间,这段感情还在理不清的时候,我不可能开始新的感情。
“库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情侣关系很容易颠覆我们是家人的事实,就像你跟可娜米达儿一样!”
库里打断她:
“我不会的,玛妮卡,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可以给你一场**的婚礼,我要你直接成为我的新娘,而不是像可娜米达儿只是个情人!”
库里激动起来,又要冲上来拥抱她。
邹可秋吓得一面往门的方向退步,一面伸出手阻止,急得大喊:
“库里,你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这叫什么爱?!”
这声呐喊,像一记炸雷,终于轰醒执迷中的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