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库里,她没有跟他一起回法兰克福,而是让大柱开车送她。
这时候,她想与库里保持距离,因为心里对他的怀疑并没有消除。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库里要与她顺利相爱,项天飞是一道跨域不了的障碍。
包括艾仑博士,嘴上无言语,心中可能也认同婕尔希的说法。
当邹可秋匆匆找到蒋萌生的微整型美容店,夜幕已降临。
店里灯光通明。
面积最大的客厅,已坐满了人,似乎在聚会。
见她进来,那天给她纹蝴蝶的技师迎了上来,客气地说:
“小姐,今天不营业,明天来吧。”
显然,他没认出她来。
也不怪,她穿着厚实的大衣,围巾把脸遮了大半,眼睛上挂着那副掩饰的黑框眼镜。
“我找蒋总。”
她柔声地说,眼睛望向似乎正在发言的蒋萌生。
蒋萌生从人群中望了过来,随即对大家说:
“今天就这样,散了吧。”
一片掌声后,大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围巾,纷纷往外走。
都是些年青人,什么肤色的人都有。
这时,邹可秋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亚洲面孔。
那是大学同班同学江涛涛!
江涛涛与项高峰打赌输了后,被他父母安排出国留学,难道也是在德国的法兰克福?
他瘦削了很多,原来的大背头发型变成了小寸头,倒是少了原来的油头粉面,多了朴实干练,有了酷酷的小帅气。
邹可秋本能的把围巾从眼睑下提了提。
现在还是隐居身份,她不想被发现。
江涛涛没有认出她。
也许发现来人也像亚洲人,江涛涛只是好奇地瞅了她两眼。
他取下大衣,戴上防寒口罩,从她身边匆匆掠过。
待店里剩下蒋萌生,邹可秋才解下围巾,把大衣挂上衣架。
“你来得好巧,我们同学聚会刚好结束。”
蒋萌生给她倒了杯红茶。
“你也在读博?”
邹可秋好奇地问。
如果读硕士,早该毕业了,这样的同学聚会应该鲜少见到。
“没有,否则也不会在这小店。但我在大学是学生议会的,所以每月一次聚会坚持了下来。”
蒋萌生怕她冷,拿起遥控器把暖气调高了些。
邹可秋喝了口热茶:
“哦,你是议会负责人吧?”
“算个小头目,是负责联络的组织议员。”
蒋萌生亮出自己学生时代的身份,将茶几上林林总总的零食往她面前放。
“格策呢,也在学生议会任职?”
邹可秋这才发觉她很少听项天飞讲以往大学的事情。
她和他的话题,一直都是阿登勒的哺育和现在的生活。
房子、车子、柴米油盐。
正是这样的日子,让他们融入了彼此的血液,情同手足,亲如家人。
“格策没参与学生议会,可能他们家让他主要念书吧,但我组织的活动他都参加,除了……”
蒋萌生说到这,停下,瞅了瞅她,也端起茶杯,喝茶。
“除了近两年,他就没参加了是吧?”她接过话。
自从有了阿登勒,项天飞业余时间都在海森堡。
“也不完全,读研时,只要不是节假日周末,他还是来的,但读博以后,除非他刚好在法兰克福,其他时间的确都不参加了,但我们还是照常通知他。”
蒋萌生语气里,有稍稍的遗憾。
邹可秋扫视了他一眼。
也许是同学聚会找到了应对方法,蒋萌生刚才电话里的那份紧张,现在似乎看不到踪影。
蒋萌生察觉到她的心思,淡淡一笑,操着不咸不淡的广东普通话继续说:
“我就是通知他聚会才发现他失踪的。所以刚才的聚会,主要内容就是找到格策。”
“让这些同学去找?”
邹可秋觉得不可思议。
在法兰克福,怎么去找远在数千公里外在美国失踪的人?
“发动大家动用在美国的力量寻找。”
蒋萌生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邹可秋苦笑了两声。
同学情是最纯真的,只是这种方式哪能短时间奏效?
但同学们的好意她领了。
蒋萌生好像也感觉到他们救人方式的幼稚,他有些尴尬地站起来,用力拉了下自己的毛衣高领,似乎那里卡住他的脖子,让他有窒息感。
邹可秋也站起身,请求道:
“请将过程讲来听听可以吗?”
蒋萌生眉头挑起,反问道:
“你有办法了?”
“有。但在求援时,我要做到心中有数,请你帮我!”
她说得很诚恳也很急切。
是呀,每分每秒都涉及项天飞的生命,时间就是一切。
但在所有人都已行动之时,最后知道险情的她,更要掌握尽可能多的信息,才好另辟蹊径,一招制胜。
“可都不知格策还在不在了?”
半晌,蒋萌生格外沉重地说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