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思邈中医馆的陈叔出现在病房,还带来了杨水莲。
坐在床上发呆的邹可秋,像见到娘家人般,抱着陈叔泪水化成倾盆雨,哭得梨花带雨。
项天翔在病房外几次要往里闯,都被申明和樊刚死死拽住了。
申明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打醒晕头涨脑的项天翔:
“小秋哭出来就好了,就怕她还憋着!”
年过半百的陈叔,长得敦厚结实。
他稳稳地站着,让伏在肩头上的女孩尽情渲泄,不时用温厚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看试不经意间,他其实在梳理着邹可秋起伏跌宕的气息,脸上至始至终露出父亲疼爱娇女般慈祥的微笑。
杨水莲满脸是泪,站在他们身后,不停地为邹可秋按摩着浮肿的手臂。
终于,邹可秋累了,当哭泣变成抽泣时,陈叔才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杨水莲拧来一条热毛巾,轻轻地为她擦去泪痕。
陈叔给邹可秋把了道脉,细仔的给她进行了望闻问切,然后,让杨水莲把候在外面的申明请进来。
没想到,申明身后紧跟着一位戴着口罩的高大青年。
陈叔一滞,问:
“申医生,这位是……”
“陈叔,这是小秋学校班主任,他也想听听您的诊断。”
申明介绍着,心虚地盯着邹可秋,害怕善意的谎言被她无情揭穿。
邹可秋却连头都没转,依然呆呆地望向窗外。
望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两位年轻人,陈叔努力地笑了笑,语气沉稳地说:
“小秋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但必定受了内伤,目前气血郁结,气脉不畅,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来给她做温针推拿治疗。”
旋即,他客气地对申明说:
“申院长,能提供方便吗?”
申明还没回话,项天翔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只要能让她尽快康复,不管是人是财是物,陈叔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申明狠狠白了他一眼,话里却也迫不及待:
“陈叔,您就把这当思邈中医院!”
陈叔对他们的诚恳表示满意,转身从水莲带来的箱里,取出艾条,开始给邹可秋治疗,后又在温热的穴位上,扎上针炙。
一套治疗下来,项天翔欣喜地看到,邹可秋惨白的小脸上开始泛起红晕,又有了粉嫩欲滴的娇态。
治疗结束,杨水莲坚持要留下来,邹可秋不让,说大柱哥更需要她。
杨水莲拗不过,同意回去,但讲条件,只要陈叔来,她就跟着。
陈叔首肯,向申明介绍,杨水莲是思邈医院的特护,很有经验。
第五天,陈叔开始了推拿。
项天翔发现,陈叔手式看起来柔软,实则内含一股弹力,是个有内功的人。
他想起那天抓捕的邹可翘,他的太级和扫荡腿都极富外柔内刚之力。
陈叔发现他好奇的目光,与他对视一笑。
从见到项天翔第一眼,陈叔就看出这是个练硬功的年轻人。
这几天,他来治疗,没再见过这位班主任,没想到,今天他又来了。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可以看出是位阳刚帅气的年青人。
这个班主任对所有学生都是这么负责任,还是只对小秋?
陈叔有了丝丝怀疑。
结束了推拿,他让杨水莲给小秋薰艾条,请项天翔也躺到另一张护理床,让他感受一下邹家传统推拿。
项天翔见陈叔不亲自为邹可秋治疗,不高兴了。
他死乞白赖的把艾条从杨水莲手中夺下来,交给陈叔:
“不行,她的每一步都必须由陈叔您亲自来!”
陈叔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急得变了脸色的年轻人,拍拍他的肩:
“放心,水莲为照顾他丈夫,专攻推拿和艾条,细节处理比我更精准。”
项天翔犹豫了下,这才躺上了床。
喜欢运动的项天翔,平时少不了享受水城最好的推拿按摩手法,但那些手式在陈叔面前,全成了花拳秀腿。
陈叔下手柔软无骨,可行走起来,气息里蕴藏着一股明显的道力。
那不温不火,不轻不重的力量,渗透到全身,说不出的释放和舒坦。
项天翔享受到一种彻底放松的酥酥麻麻地爽意。
当翻过身,仰躺着推拿腹部时,陈叔要求他摘下口罩。
项天翔迟疑了,多少明白陈叔主动要为他推拿的目的。
邹可翘和他奶奶不在,现在思邈医院就像邹可秋的娘家,那么陈叔就是她的亲人,否则,邹可翘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请陈叔代替他。
想到这,项天翔取下了脸上的口罩。
“你,你是项天......项总?”
可能太出乎意料,陈叔惊骇地倒退了两步。
原来友好的项家和邹家,现在是什么关系?
仇家!
思邈医院易人,小秋被挟持为人质,可翘被迫逃亡天涯,这些都拜项家所赐。
怪不得他频繁出现在小秋的病房,就是生病受伤,他也没打算放过她吗?
小秋的身体原来多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