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翔整理了下心情,把寒如冰刀的目光迎了上去。
女孩的额头中央,有小块暗红创伤,虽已结痂,但依然像一片深秋红叶,枯萎暗然.
这让被损伤后的清澈女孩,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那是他在慈母墓碑前,踩踏她的印迹。
四目空中对峙。
电火石光,邹可秋冲上前,一把揪住项天翔的衣领。
“杀人犯,还我哥哥!”她喊得撕心裂肺。
望着胸前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项天翔阴沉的脸,愈加冰冷。
旁边几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没想到柔弱的女孩甚是顽强无比。
“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邹可秋已被重重地掀倒在地。
那股铁锈腥味,再度溢满邹可秋的口腔。
嘴角滴淌下来的泓泓鲜血,把邹可秋肌若冰雪的脸,映衬得吹弹可破。
彻入骨髓之痛,让邹可秋意识涣散,她无力地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阿翔,你总是这般待她,我就是神医,也无力回天的!”
申明看不下去了,向邹可秋俯下身,想拉起她。
哪知申明的手刚伸出,邹可秋瞬间已被项天翔拦腰拎起。
项天翔走进一楼客房,把女孩扔到床上。
邹可秋倔犟的从床上弹跳起来,拚了命地扑向项天翔。
项天翔本能地闪开。
女孩扑空,一头栽下了床。
他急忙回身。
一手接住女孩的身子,一手托起她的下颏,把她牢牢地笸在怀里。
女孩缓过劲,身体和嘴不能动弹,就用悬空的脚,使劲踹着男人的腿。
项天翔对她不加理会,冲着门喊:“刚子!”
樊刚应声出现。
项天翔朝他偏偏头,随手把她再摔回床上。
樊刚掏出手机,点开链接,把手机伸到邹可秋面前。
是视频。
小小屏幕里,身着病号服的邹可翘,神情专注的在看一份资料。
“哥——哥哥!”邹可秋凄厉地哭喊。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画面,以为是录像资料。
视频里的邹可翘好像有所察觉,转头寻找。
有个画外音在提示他看镜头。
于是邹可翘的面容,整个出现在视频框里。
“小秋!”
邹可翘看到了她,沙哑的声音,露出了狂喜。
“哥,呜呜呜……”,邹可秋泣不成声。
“小秋!”视频里的邹可翘百感交集,一时也红了眼眶。
哥哥还活着!哥哥还活着!!
这个可恶的魔鬼,原来忽悠了她!
可对邹可秋来说,哥哥就是失而复得,死而复生!
她恍如隔世,泪如泉涌。
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此时,视频画面在眼前消失了。
“你要把我哥哥怎么样?”邹可秋跪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冲项天翔怒吼。
“要让你哥不死,就得看你的表现。”项天翔声音冷漠如雪。
“要我怎么表现?”
“按我的要求去做!”
樊刚跟着说明:“你必须留在这,表现好了,我们会放了他。”
邹可秋恍然大悟:“把我当人质?”
项天翔眼光一凛。
他禁不住跟樊刚对视一眼,冷言道:“看来你不笨,是这个意思。”
“放了他,是让他去找证据,证明你们不是凶手。”樊刚及时补充。
哥哥怎么会是凶手?
“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邹家一直秉承的家风,是他们一出生就耳濡目染的家训。
别说杀人,就是害人,也不符合有信仰的奶奶教育准则。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哥哥还活着!
邹可秋吁出口气,胸间有了被巨石碾压顷刻卸掉的轻松。
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查个水落石出,还哥哥清白,把囚禁他们兄妹的可恶之人,送上法庭。
为了哥哥的安全,她愿意付出自由。
“好,你说话要算数!”她横眉冷对地盯着项天翔。
这时,吴思白和田姨走了进来。
田姨手上拿着还挂着吊牌的鹅黄色连衣裙,让邹可秋换上。
“思白、刚子,带她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项边离开了房间。
邹可秋不明就理,疑惑地看着吴思白。
吴思白冲她微笑:“你刚才同意按项总要求做了,是吧?”
同意了吗?
邹可秋一窒。
是的,为了哥哥,她同意的。
“那,我们走吧!”吴思白依然微笑着,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家,邹可秋有种物换星移、物事人非的凄凉。
那天为哥哥做的饭菜,已不见踪影,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房子显然有专人打扫。
她拿好身份证、户口本,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串车钥匙和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
“钱不能带!”吴思白将卡扔进保险箱,及时阻止她。
樊刚在一旁提醒她,可多带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