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恩一看就喝大了,连说话都说不利索,舌头开始打结。
也不知道是他打心眼里就信任时欢,还是觉得时欢就是亲切,喝到一半,竟然打开了话匣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嗝,表姐,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这人活在世,讲究的其实就是一个活字,可是怎么活,说不准。”
穆伯恩抱着酒瓶看着窗外的月光,感叹一声,“人生有太多活法了,我想要活出个样来,可是我要走的路和普通人家要走的路又是不一样的,生活在权贵之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虽然我当初为了姑妈那一票想要回国帮姑妈找到你,可是我打心眼里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活出自己的人生……嗝……”
时欢没想到穆伯恩是这么想的,转念想想,穆伯恩生在埃利斯这样的家族中,从小就被灌输要竞争继承人,好像的确失去了很多原本很美好的东西。
虽然她在时家不被待见,还被赶到了乡下,可她有时候是真的很自在。
那种生活在乡下的宁静和安逸,是喧嚣的城市和叵测的关系交往所无法取代的。
时欢看着面前的酒杯,突然有了也想喝一杯的冲动,不过好在她忍住了。
咣当一声,穆伯恩趴到了桌子上,开始打呼了。
时欢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穆伯恩,穆伯恩?”
趴在桌子上的人毫无反应。
“穆伯恩,醒醒,别在这里睡,”时欢喊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一动,“不会喝酒,还逞强,这才喝了多少,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时欢抬不动他,可让他这么趴在这里睡又不是办法,她来到门口,向外看看。
夜深人静,只有几间房依稀还亮着灯,时欢纠结着要不要去找人帮忙时,穆伯恩又开始说胡话了,“裴松明那个老王八蛋,对不起我姑妈。”
时欢心头一紧, 从穆伯恩口中她已经得知,裴松明是她的亲生父亲。
说实话,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亲情于她,从小便是奢侈品,所以就算裴松明明天来接她,就算裴家待她不好,她好像也能坦然面对。
“他当年丢弃了姑妈,表姐,你要为姑妈出气!裴松明就是个渣男!”
时欢紧皱起眉头,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时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走过去,推推穆伯恩,问道:“穆伯恩,你刚才说什么?”
“当年谁丢弃了我妈?是裴松明吗?”
任她怎么摇晃,穆伯恩都睡的跟死猪一样,没什么反应了,不一会,鼾声从穆伯恩的鼻中发出。
这一夜,时欢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客厅里传来乒乓的声音,时欢悠悠转醒,她起身下床,就看到穆伯恩正畏手畏脚的走到门口,手刚拉开房门。
“醒了。”时欢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穆伯恩吓了个激灵,他回头,冲着时欢憨憨一笑,“表姐,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他低头闻闻自己的身上,一夜和衣而眠,满身的酒气,都快臭死了。
“那个表姐你再睡会吧,现在时间还早,我先走了。”
“站住。”
时欢喊住要往外冲的穆伯恩,一夜她都在想穆伯恩说过的话,“你昨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伯恩挠挠头,“啊?什么话?我昨晚说了什么?表姐,我喝断片了,想不起来……”
“昨晚你说,我妈妈是被裴松明抛弃的,他是个渣男,这句话从何说起?”
时欢目光直视着穆伯恩,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可她发现,穆伯恩的眼神如秦景琛一样,充满了睿智和城府,令人难以一眼就看透。
“表姐,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说了这些话,如果我说了,你就当我胡说八道。”
“等等。”
眼看穆伯恩又要走,时欢三两步上前,结果却因为走的急,双腿一打软直接踉跄到地上,膝盖碰到了桌角,疼的时欢差点没掉出眼泪来。
“表姐你没事吧?”穆伯恩忙跑过来,将时欢扶着来到沙发前坐下,“磕到哪儿了?”
“没事,”时欢摇头,她轻轻摸了摸膝盖,有点疼,应该是淤青了。
“表姐,我真没骗你,我就只知道这么一件事,具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姑妈和裴松明的事情发生时,我还没出生呢,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奶奶知道,就连我爸妈也只知道个大概。”
“所谓的大概,就是裴松明是个渣男,当年横刀夺爱,搅黄了他们埃利斯家族和另外一家族的联姻,得到了姑妈却不珍惜,始乱终弃,接受了家族联姻,害的姑妈远走他乡。”
穆伯恩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平时喝醉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话啊,怎么到了表姐面前啥话也往外秃噜呢。
幸好昨晚说的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时欢没再多说什么,她轻轻揉着膝盖,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回去吧。”
外面有几个女佣嬉笑着路过,穆伯恩出来,恰好与她们撞上,吓了她们一跳,赶忙行礼,“伯恩少爷。”
“嗯。”
穆伯恩走后,时欢坐在房间里发呆,怔愣了好一会,她才想着起身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