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当初很讨厌我的。”唐慕酒语气莫名,“难道人都是善变的?前一刻还恨得要死,后一刻却愿意付出一切来守护。”
“你是觉得,萧战为你而死,不值得吧。”
唐慕酒的手狠狠按住了心脏。
隔壁的帐篷里,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着。
“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我不是萧战,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表哥以前对我很好的,我刚认识秦聿那会儿,受了委屈,表哥大老远从军营跑出来,然后到南城找我,要替我出头。”
唐慕酒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对从前的向往,“我稳住了他,和他一起打游戏,他输了我一局,被我劝回去了。”
“你不知道吧,我表哥他有时候很幼稚的。”
“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被哥哥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他,摔倒了膝盖,他就背着我走了好远。”
“若是可以,我宁可自己死!”
就像那一次表哥把她交给老药。
她不怪他的。
“以后我做你哥哥。”
男人突然来了一句。
唐慕酒大惊失色。
她的哥哥威廉,因为安德烈公爵的事情记恨她,不再和她亲近,也不想做她的哥哥了。
她想找到父亲,可是现在她连自己都找不到,谈何去找父亲?
谁做她的哥哥,谁就会倒霉。
“你不够了解我,做不了我的哥哥。”
“你是怕我会为了你,和萧战一样?”
唐慕酒屏住呼吸。
男人深沉的嗓音里,携裹着几分自负和狂傲,“我和萧战不会一样,至于威廉,那是安德烈公爵自己做错了事,他为他的错付出代价,是应该的,威廉早就不怪你了,否则他不会去中洲找你!”
这次威廉也到了中洲,但他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以秦聿下属的身份做事。
唐慕酒被救出来之后,他没去看唐慕酒。
他怕自己心软。
所以他带着宁华王后直接回了a国。
唐慕酒“阿”了一声,“我不想再要哥哥了,成吗?”
“这个理由我接受。”
唐慕酒的心绪很复杂。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
在慕园,她什么也不想说,整日活在痛苦和自责、懊悔、遗憾的阴影里。
现在出来了,那些阴影还包裹着她,但她觉得这里的呼吸自由多了。
“我是个自私的妈妈,也是个自私的妻子。”
“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
“我生病了吗?那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他们呢、”
“你怕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这话,说中了唐慕酒的心思。
是啊,她怕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无能的样子,怕他们看到自己软弱的一塌糊涂,变成自己最憎恨最无用也最狼狈的样子。
她当初是多么的潇洒骄傲啊。
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个扫把星的倒霉样儿。
“我很久不敢好好看镜子了,现在的唐慕酒,不再是那个倾国倾城高贵无双的唐慕酒了吧。”
“嗯?”男人不解,“容貌不是评断一个人的标准。”
“容貌可以反应一个人的内心。”
她的自信洒脱,都蜕变成此刻的狼狈自卑。
“我现在很丑,不配叫唐慕酒这个名字了。”唐慕酒自言自语道,“以后你叫我阿九吧。”
“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他的嘴里,轻声呢喃着“阿九”这个名字。
也好。
阿九。
一个只有我知道,只属于我的名字。
……
唐慕酒在安乐岛呆了十日,之后前往下一个流浪之地,西洲。
她有种要把印象中最深刻最难过的地方都走一遍的目的性在。
男人没有阻止她。
但凡是她做的决定,男人都会支持。
只是这次前往西洲,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
唐慕酒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身形也比从前的纤细玲珑更加的瘦削,可以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瘦高了。
她不但身材变了,容貌也变了很多。
皮肤依旧很白,但不是白里透红的白,而是苍白。
眼眶很深。
嘴唇很干。
脸上没有多少肉,看起来很不精神。
她依旧是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因此当来西洲谈事情的威廉看到唐慕酒的第一眼,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威廉?”
宁华跟着威廉微服到西洲谈事情,看到他盯着路边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瘦弱女人,不由低声叫道,“张先生还在呢。”
“你先谈着。”
威廉冲出了咖啡厅。
对面的街上,那个瘦弱的女人走进了一座故人辞的公园里。
威廉不管不顾的跟着进去,四处寻找。
唐慕酒被男人拉着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他是谁?”
唐慕酒已经认不出威廉是谁了。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