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碧沁在尉行舟的寝宫里大闹了一通。
似乎要将自己这几日所受的气全都发泄出来。
尉行舟眼见着她宛若发了疯一般所做的一切,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冷眼旁观,什么都没说,也懒得理会。
这样冷漠的态度却更加刺激了竺碧沁。
尉行舟和尉竹月这些年来一直都对她言听计从,很是孝顺。
可这一次她先是被穆芷馥欺负,后又被圣皇质问,自己的一双儿女却是看都没来看一眼。
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当竺碧沁离开的时候,尉行舟脸上被狠狠地抓出了几道血迹。
一旁的侍卫瞧见宛若疯魔的竺碧沁终于离开了,否则亦是非常复杂,只觉得竺碧沁简直就像个疯子。
“人人都以为圣贵妃温柔贤淑,殊不知圣贵妃在人后的模样。”
尉行舟和尉竹月其实这些年来过得根本就不开心。
圣后是看起来就比较严肃,但私下对太子殿下他们一直都很关心,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打骂过孩子。
圣贵妃则完全相反,表面上永远是善解人意温柔贤淑,可圣皇不在的时候,又或是从圣皇那受了气,尉行舟和尉竹月就很容易被牵连进去。
旁人不知道,可他们了解的清清楚楚。
尉行舟冷笑一声,“她何时想过她自己的问题?在她的眼里,她做所的一切都是对的。
至于我们办不到的事,就全都是我们的无能。”
“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说起最后一句话时,尉行舟眼里再也没有半点伤心,有的只是冷漠。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他一直都没有放下过竺碧沁,因为那是自己的母亲。
然而,也正是因为放不下这一点,所以导致他更加痛苦。
如今彻底放下之后,倒是不觉得难受了。
“殿下,圣贵妃说圣皇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要不要?”
“不必。”
尉行舟抬手,直接打断了男子的想法。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况且这吞灵蛊本就是当初意外所得,根本就不知道破解的办法。
我们现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便当做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我倒是不相信……父皇找不到证据也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他会为了给尉羡迟二人报仇,而将圣宫拱手交给他人吗?”
尉行舟嗤笑一声,“不可能。”
这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父皇看重圣宫,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一旦他们三兄弟都死了,圣宫便没有继承人了。
“那那件事……”
“继续去办!”
……
穆芷馥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找到顾念笙,这下彻底着急了起来。
然而,就当她准备找人去四处寻找的时候,一旁的婢女却是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圣后,这是在太子妃休息的屋子里找到的。”
穆芷馥接过一看,便瞧见上边赫然写着念笙去寻找解决的办法了,让她不用担心。
“这是念笙的字迹吗?”
穆芷馥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最熟悉念笙字迹的莫过于羡迟。
奈何现在羡迟昏迷,时霖也昏迷,那这张字迹究竟是真是假?
云无双看见了这自己之后却是认了出来。
“这的确是念笙的字迹,她心里一直牵挂太子殿下,想必也不会坐以待毙。
或许是想到有什么办法也许可以解开吞灵蛊的毒,顾不上多说就离开了。”
云无双眼睛已经哭肿了,却也明白念笙现如今的想法一定是和她一模一样的。
“无双,你也别一直在这里守着了,先去好好休息吧。”
穆芷馥瞧着云无双这辛苦的模样,亦是忍不住心疼。
她一直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守着时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的刻在脑海里。
“不……”
云无双摇了摇头,“我害怕……害怕……”
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尉时霖了。
这家伙虽然平日里总是没个正形,但只要有他在,总觉得世界都是明朗的,心情也会不自觉地好起来。
可一旦七日到了,时霖或许就会永永远远地离开她了。
只是面对穆芷馥,她无法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穆芷馥自然也明白云无双的意思,她这几日同样是寝食难安。
大家商量了这么久,唯一得到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之中活下一个。
她这个当母亲的有多不舍,根本无人能说。
如果两人之中只能留一个,她心里也明白时霖恐怕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这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那你也注意点身体,别把自己熬坏了。”
沉浸在这种悲伤中最是伤人,不过是短短几日,无双看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便已经差了太多。
云无双点头,“你也是,一定要保重身体。”
圣后的伤心难过一点都不比她的少,可她还一直在主持大局,这种不得已的强撑更加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