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贺予看着自己疲倦带着血丝的眼,即便刮了胡子也难显他的倦态。
裹着浴巾,开门一瞧,颜灏不见踪影,光着脚,带着水渍,踩得满房间都是。
刚想一个动作躺在沙发上长眠,某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把抓住贺予的手腕,将人嫌弃地扔在地上。
倪视着无辜坐在地上的人,颜灏将手中抱着一堆东西抛下,“你,睡地上。”
苦笑着,贺予抱着被子什么地孤零零地在地上找了块位置,“这里总行了吧,我怎么在你这连狗都不如...”
说话间,颜灏瞥向一旁安静的沙发,贺予还差一秒钟的功夫就沾染了。
夜深,等颜灏洗完澡,客厅已经响起了如马鸣般的鼾声,无奈且怨恨的眼神落在客厅的小角落,贺予已经睡得雷打不动了。
没弄清楚,颜灏是不会罢休的,上前抬起另一处的沙发椅,坐在贺予身旁,捉弄般地用脚踢了踢他的背。
“嘿,醒醒!”
几番操作下,侧躺的人除了鼾声有些断断续续外,别无二致。
刚蹲下,想捏住鼻子时,颜灏瞧着贺予的侧脸,眼角的鱼尾纹已太深,颧骨上有些晒出来的斑纹。
偶像、标杆,触不可及的顶层光芒,贺予曾是颜灏的信仰。
颜灏心寒,贺予活生生地将自己活成了泥泞。
想到这,颜灏起身,愤恨地给了他一脚,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夜,他无眠,却在凌晨的某个时候劳累睡去。
客厅的贺予,在补充好精神食粮后,趁着凌晨的夜色,按照来的路线,原路返回。
凌晨四点,街道安静只有环卫工人打扫的声音,贺予回头望向颜灏的住所,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等颜灏七八点爬起来,主卧对面的衣帽间门大敞着,里面被某人乱翻一通,如果不是知道是谁,颜灏一定报警。
客厅角落里空无一人,只有乱糟糟的杯子和褥子,茶几上留着一张字条。
【楼下快递柜有我来的目的——鹿】
鹿,颜灏无比熟悉,贺予原名贺予鹿。
套上一件大衣,颜灏来不及梳洗,马不停蹄地下楼,找到快递柜,微信刚扫完码,一系列‘噔噔噔’的开门声响起。
寻着一个又一个的快递柜,颜灏拿出其中一个包裹,是口罩。
满墙的快递,都是口罩。
颜灏不知道疫情这般严重的情况下,贺予是如何从柬埔寨回来的,还带着这么多物品。
找来昨日的大爷,清点一番,足有五千多个。
明明市场价才几毛钱的口罩,如今已经稀少得可怜,疫情再发展下去,估计会发展成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步。
想说声感谢的话,颜灏才发现,他压根就没有贺予的联系方式,就算有,这家伙换电话的速度比换女朋友都快。
凝望着白日里的远方,颜灏无比庆幸。
如果时光倒流,他会想回到大二,用自己换回品学兼优的贺予。
也许,现在,贺予会成家立业,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