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弹发射药的动能,足以将铸铁弹头,送出五里之外,而乌泱泱冲杀而来的西域前锋骑兵,距离秦军不过百五十步,火箭弹平直射去,几乎是眨眼即至。
而后,二十发火箭弹,如同二十支巨大攻城弩枪,或将战马射翻,或将马上的胡人骑士射落,余势不减的在西域前锋骑兵群中乱窜。
这等粗制简陋的火箭弹,可没有撞击爆炸装置,发射药没有消耗燃烧完之前,便会一直飞下去。
直到发射药燃烧完,进而引燃铸铁弹头内的装药,才会爆炸!
所以一时间,刚刚形成冲锋势头的西域前锋军,被二十发乱窜的火箭弹,再次搅乱成一锅粥。
甚至有弹道受到影响的火箭弹,在发射药的动能推力下,反向飞回山口。
刘季眼睁睁看着一颗火箭弹,反向从自己头顶斜斜飞过,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吓死乃翁矣,果然弩车和没良心炮也是有其作用的,这火箭弹根本不能近距离使用……”
轰轰轰——
火箭弹相继在西域前锋骑兵群中爆炸,装药量充足的弹头,冲击波和杀伤力巨大,能将战马掀上半空。
西域联军前锋瞬间死伤惨重,人的惨叫,马的嘶鸣,几乎要压过爆炸声。
呼呼呼——
爆炸声中,又有二十发火箭弹飞射而出。
这一次,由于西域前锋军阵型,被炸的稀疏零散,大半火箭弹直接飞过西域前锋军,射向后方大夏使臣所在的西域联军中军。
大夏使臣眼看拖着尾焰的十数枚火箭弹,穿过第一波火箭弹爆炸形成的硝烟,向己方中军激射而来,顿时骇的呲目欲裂:“天亡我也~!”
轰轰轰——
十数枚火箭弹,撞入密集的西域联军中军,将尚算整齐的大阵,直接搅乱成一锅粥,在发射药动能耗尽后爆炸。
而在爆炸声中,又有二十发火箭弹,径直射入哀嚎沸天的中军大阵中!
继而,接连爆炸!
三发急速射火箭弹,不但打残了西域前锋军,更将西域联军的中军大阵给打崩了。
万余西域联军,只剩后军两千步卒,还安然无恙,但却是各个目瞪口呆,已经彻底懵了!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嗷嗷发出战吼的复仇羌人,在向他们发起冲锋……
这支羌人部族,本有三四万人丁,可经过先前的血腥屠杀,如今已不足万人。
但,万人足以将战心全无的两千西域步卒包圆,血腥的报复屠杀,转而降临到两千西域后军步卒头上!
被打崩的西域中军士卒,想要向后方的山口逃,而被屠杀的西域后军步卒,则想向前方山口逃,两方瞬间拥挤成一团,互相踩踏而死者,一时间不胜枚数。
逃命之时,人本就是癫狂的,而西域联军,又本就是临时组成,衣甲样式都不一样,眼见对方挡自己的道,毫不犹豫便抄起家伙,往前一刻还是袍泽的对方身上招呼。
两千西域后军步卒终究势弱,不如中军人数众多,被中军和羌人前后夹击之下,算是倒了血霉,转瞬已是伤亡过半。
余下的后军步卒,只能被数量众多的中军溃兵,裹挟着倒卷向杀得兴起的羌人。
长时间的作战,加之心绪紧绷到极点,不论是中军溃兵,还是被裹挟的后军步卒,都着了高原反应的道,手软脚软的冲到杀红眼的羌人面前,宛如主动送死一般,伸着脖子让羌人砍。
甚至,有大批大批的西域联军士卒,没冲到羌人面前,便已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的昏厥倒地。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方才还屠杀羌人的万余西域联军,转而成了被羌人屠杀的对象。
羌人恨极了他们,杀起来毫不手软,哪怕是昏厥倒地的,也补刀砍下头颅!
“乃翁的,这不是添乱嘛……都是上好的胡奴,这般杀了,简直是暴遣天物……”
刘季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咂嘴暗骂一声。
而后,一手挥舞马刀,一手摸出颗霹雳弹,一马当先而出,冲向已经匍匐在地请降的西域前锋军,口中则高呼道:“第一百队守住山口,余下弟兄们随乃翁冲,灭了这帮没人性的杂毛猢狲……乃翁不要活口~!”
心疼归心疼,先前看到了西域联军造的杀孽,他可不会放过这帮家伙,不杀不足以平息心中愤懑。
踏踏踏——
马蹄隆隆,四百余骑兵紧随其后发起冲锋,或如刘季般一手马刀一手霹雳弹,或是张弓搭箭欲行骑射。
随着刘季率领麾下冲入山坳,更加高效的屠杀开始了!
羌人宛如铁毡,挡住西域联军的溃逃之路,而刘季和麾下四百轻骑,便宛如重锤,一锤一锤的将万余西域联军砸成血肉。
爆炸声,哀嚎声,乞求声……在山坳中交织汇聚,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
血腥的屠杀,一直持续到秦墨摔大部赶到,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万余西域联军,还活着的已不足千人,满地的死尸,在山口处一带层层叠叠。
秦墨看的暗暗皱眉,将满身血污的刘季叫来,劈头盖脸便骂:“刘季,你个叼毛搞甚么……大秦和河西国有多缺胡奴,你难道不知么……为何如此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