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济笔记本上的鬼画符从七推演到了十六，最新版的反C750比之前稳定了很多，但药效依旧不够。
他迫不得已停止了研究，倒不是黔驴技穷。而是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
为了测试效果，川上济首先要给自己注射C750，然后注射反C750，注射完后就需要吃缓释剂。
暂且放过祸害自己，最后半个小时川上济把第16版药剂在川条一夫身上试了试，并记录结果：
“效果还是不稳定，挺麻烦。幸好巴罗洛给的药物足够多……”
放下笔记本，川上济缓缓从桌边站起来，他眼前的物体都带上了重影，这是因为饥饿。
不过现在的状态川上济也吃不了东西，C750的缓释剂对胃部有极大损伤，吃东西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给自己扎了针葡萄糖。
左手吊着水，川上济用右手打字，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他联系上黑客疯帽匠。和往常一样，这名黑客秒回了他，比邮件自带的自动回复功能还快。
【之前我要的那份关于阿笠博士的情报，你查的怎么样了？——SUMI】
【还没开始查，你知道的，因为不是加急需求，我排在所有日程的最后面了。——M.H】
还没开始查……得到这个答案，川上济抽了抽嘴角，他条件反射地想去口袋里拿柠檬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左手固定了输液管。
【……我现在加急，希望你今天能把资料给我，钱之后会打给你。——SUMI】
在知道阿笠博士觉得他眼熟后，川上济便初步调查过他，并找疯帽匠购买情报。然后这名黑客拖到现在都没给他。因为之前觉得这条线不算太重要，川上济也没有催。
现在，在拿到来自组织的杂志后，川上济开始上心了。
【竟然加钱……你是突然富起来了？——M.H】
事实相反，不但没有富起来，川上济之前攒的小金库也用的差不多了。不过钱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有进有出，川上济也并不心疼。
而且，满打满算，他拥有这段记忆已经有两年半的时间了，而且在阿马尼亚克之后，那位先生肯定会提前清洗他记忆的时间，攒钱攒多了反而用不上。
不过还是有被冒犯到。
【查你的情报去。——SUMI】
发完这条消息后，川上济定了个闹铃，闭上眼睛短暂睡了一会儿。反正留在手上的是内置针管，输液完了后也不会回血。
他的大脑里还排列游动着各种分子式，反C750的研究看上去离成功还遥遥无期。
…………
第二天早上，苏格兰明白了他之前察觉到的那一丝不对劲从何而来。因为从琴酒那里传来了一条通知。
通知言简意赅，只表达了一条消息：在之后的任务中，苏格兰会并入琴酒的行动组。也就是说，他和卡沙夏解除了搭档关系。
苏格兰开始仔细阅读那份通知，看到一半，他没忍住用手机联系上川上济。
打通电话后，苏格兰没有说话。川上济也没说话，一时只能听见带着白噪音的呼吸声。
“卡沙夏，琴酒通知了我一条消息。”过了几秒，苏格兰还是开口说道。
“啊，看来审批下来了，还挺久的。”隔着空间，苏格兰听到川上济打了个哈欠，“既然通知了，那就按那条通知来呗。”
“但是为什么？”苏格兰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不由得握紧手机，“我们不是固定搭档吗？”
“审批下来”，说明这件事川上济知情，很可能解除搭档关系就是他申请的。
按苏格兰对川上济的了解，琴酒没办法强迫这家伙干不乐意的事。若川上济不想解除搭档关系，估计早就和琴酒扯皮去了，反应不可能如此平淡。
“说实话，组织内部其实没有固定搭档。包括基安蒂和科恩，之前基安蒂可是一直是和另一名狙击手卡尔瓦多斯一块儿的，不过之后卡尔瓦多斯那个家伙——”
“别转移话题。”苏格兰打断川上济。
“因为这才是正常流程呢，在一开始的新手磨合期，组织倾向于挑一个老人带新人。但是现在磨合期已经过去了，所以就没这个必要了。”
川上济轻声说道，
“换句话说，你已经出师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总得为自己前程着想吧。”
“但是……我们继续搭档也没什么影响吧。”苏格兰继续追问，他感到口舌发干。
这件事其实一直有星星点点的迹象：
在任务上川上济逐渐放松了对他的控制；川上济被带走审讯后情绪不稳定的表现；在路上捡到受伤波本的那次，川上济更是刻意告诉苏格兰，他一直在监视他……
主要是在川上济被带走审讯那件事之后……苏格兰冷静地分析。
仔细回想，在此之后川上济疏远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只是苏格兰一直觉得只是他情绪不稳定。
“的确呢，我们搭档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你真是这么想的吗，苏格兰？若只是礼貌的客套话，就没必要了。”
听声音，川上济应该是笑了，苏格兰甚至在想象中能看见对方没有高光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