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文脸部僵硬,艰难的吐出,“仙长,您说吧,我受的住。”
江柚白又换上那可惜怜悯的眼神,“你额上这颗黑痣是不是以前没有,近几年才长出来的。”
杨志文恍惚了一瞬,然后下意识摸上额头,眼里聚神,不可思议的回视江柚白,点头,“对,我之前都没注意,是我女儿突然给我说我额上长了颗黑痣,”说到着,猛得联想起之前她说得话,瞳孔微缩,颤声问,“仙长,莫不是这黑痣有问题。”
“黑痣痼疾,黑属胃病,青肝气,赤心脏,长痣自然是很平常的事,但你这颗黑痣却长在了此部两侧,既交锁、额路之中有恶色痣者,一生中必有一次入狱,又于入狱前,定现薄黑暗濛之色也。”
江柚白语速缓慢,一字一字的说出这段能吓死人的话。
一语激起千层。
踩了谁的痛脚。
“砰。”
杨威伟手中的拐杖脱手砸在光可鉴人的昂贵地板上。
苍老嘶哑含着巨大怒火的声音,“飘渺仙子,好一个飘渺仙子,我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一派胡言,我儿光明磊落,乐善好施,一生行的正坐得端怎么可能有牢狱之灾,莫不是你想来赚黑心钱故意胡言乱语,编排造谣。”
杨威伟双目发红,脸黑沉得厉害,松垮的脖子上青筋凸凸,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阴鸷,不掩对江柚白的巨大恶意。
这样十分有损家族尊严和他脸面的话让他恼怒不已。
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还想得到的东西。
李管家连忙两只手扶着杨威伟,也冷下老脸,“是啊,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主怎么可能有牢狱之灾,不是胡言乱语吗?”
面对这两人的控诉愤怒,百里司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冷哼一声,上前两步,“两位这么大的阵仗作甚,我师傅行道多年,从未打过诳语,很多大家贵族更是奉请我师傅为坐上宾,求我师傅一卦的人可以绕泗氿城三圈,结果你们就是如此无礼。”
百里司严词厉色,狠狠甩了两下衣袖,是道家人独有的清高和脾气。
把维护师傅的模样演的活灵活现。
“既然你们不信,那以后莫要再找我们了,之前的费用我也一文不收,就此做罢。”
后面的声音更是染上怒火,真正有本事的人有这个资本说这样的话,脾性更是样样不少,谁忍得了这样的轻蔑。
反正他们是不可能忍的。
作势就要去请示江柚白离开。
杨威伟听到这样强势的话,更是又急又气。
最隐秘阴暗的事被道破,恼羞成怒,本来心里对这些神棍便是一直都看不起,持轻蔑态度,竟然还敢在他面前端着。
他只相信凡事都要靠自己的手段去得到,没什么是权利和金钱解决不了的。
但这一个月志文遇到的事确实有些说不通,也真怕这话会灵验,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梗着脖子站在那。
江柚白至始至终眉头都没皱一下,飘渺清冷,似并不放在心上。
清清淡淡的扫了眼杨威伟,然后手搭在百里司伸过来的手臂上,两人作势就要往外走,
“两位仙长留步。”
面如菜色,浑身发凉的杨志文终于回过神,声音沙哑的喊停两人。
江柚白和百里司果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杨志文一把抹过额上的汗,“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百里司意味不明又意有所指的来了句,“可是你父亲并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是上赶着趟非要自找没趣。”
百里司这话真是有够挑拨离间的。
果不其然,杨威伟听这话,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杨志文就转头看他父亲,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然后再转过头来,脸上努力堆着笑,“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家父只是被吓着了,并没有恶意。”
话是这么说,但眼底竟有些不悦,还有厌烦。
关系他后半生的事,那老头竟然如此对待,万一就是真的,别人还有破解之法呢,这不是要断他生路吗?
把他那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连他儿子的命都没他那脸面重要。
想到着,那厌烦更多了。
杨威伟暂且压下心头怒火,黑沉着脸。
同时也在心头琢磨这些年他们做的那些事,到底干不干净,有没有留下把柄,会不会哪一天就——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些事绝对干干净净,没人能翻出来。
思及此,心下定了些,重新杵着李管家刚捡起来的拐杖。
杨志文见两人还是没反应,不为所动,更加低声下气,“两位仙长,可否移步说话,只要能解开这局,我定当重谢。”
江柚白终于开口了,“罢了,救人救到底,但我希望不要有闲杂人等在场。”
这闲杂人等也就只有脸黑得跟个锅底样的老头和李管家。
杨志文正好也不想独断专权的父亲再碍事了,他惜命。
“两位请随我上楼,绝对没人会来打扰。”
说着比出请的手势,先走一步,在前面带路。
江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