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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秋生才堪堪转醒。
望着依旧处于院子中的人影,其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怒火;如若换做其之前,早就甩手任其自生自灭了,费力不讨好这些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但望着一个个双眼紧闭的孩童,其心底的愤恨还是逐渐减弱了几分, 迈步上前,缓缓撑开一个孩童的眼皮。
抬眼扫去,尽是眼白。
而那眼白之上,却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血丝就如同寸寸细微的红色蚯蚓。
这正是中了蛊术的征兆。
若只中了单一的蛊术,那解除起来也简单,凭借九叔教授自己的手段,已然足够;但是这些孩童体内, 却是遍布着好几种蛊毒。
如若强行解除,那么这些孩童会在顷刻间血崩而死。
沉默几分, 其出声召唤道,“瘦猴,我要的东西呢?”
瘦猴身影浮现,手中还抓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纸包;“就这么点儿东西,居然要本大爷二十个大洋。
简直就是黑店。”
瘦猴不满地叫嚷道。
秋生伸手接过,手中法力浮现,登时便将那纸包中的东西碾的粉碎,里面的东西正是一些已然隐隐有些发黑的陈年朱砂。
“噗呲~”
指尖划破掌心,丝丝缕缕的血液溅落,尽数滴落在那些陈年朱砂之上;狼毫轻点,在那些孩童的眉心点下一个接着一个烙印。
用这些烙印配以符咒,能够暂时镇压住其体内蛰伏的蛊毒。
“这样就行了?!”
瘦猴不解地问道。
秋生转头撇了他一眼,“如若这么简单,那么我还耗费这么多的时间还干什么?
问出些什么了吗?”
瘦猴抓过一旁的茶水,大口大口灌了起来,“问出来了, 是潭百万雇他来看守那些孩童的。”
“潭百万?!”
秋生略微皱眉,那个家伙在任家镇中也算是财力雄厚之人;只不过为人尖酸刻薄, 没人愿意同其来往罢了。
不曾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有他的掺和。
“人呢?”
“跑了!”
“你说我们几十人都快将他家掘地三尺了,依旧没能够寻觅到潭百万的一丝丝踪迹,难道也凭空消失了不成?”
瘦猴撇了撇嘴,大咧咧地回应道。
秋生语气一阵凝噎,险些再次喷出一口老血。
望着那处于正堂中的两人,站立于院子中的镇民又开始坐不住了;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待于屋子之中,而自己却只能接受日光的曝晒,望着火枪队手中那一杆杆火枪,他们还是选择收敛几分嚣张之意。
“秋生,你到底行不行啊?”
但其中,却并不乏一些古板刻薄之人,依旧是连连张口叫嚷道。
“诸位,哪怕就是我师父出手,也得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这些孩子所中之毒驳杂至极。
处理起来自然是棘手无比。
烦请诸位再给我点时间,贫道尽力而为!”
秋生语带恳切地回应道。
他并不是怕了那些叫嚣的镇民,而是看在那些中毒的孩子份上。
如若不然,自己就算不出手,他们又能奈自己如何?
“那你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又是那处于前端的老太太。
秋生脸色一变, 语气也逐渐变得难看下来,抬手指向大门。
“如此,那你们可以将各家的孩子带回去了,我又没收你们一分钱,何必要给那些孩子偿命。
请便吧!”
言毕,拂袖而去。
见的秋生这般模样,那些镇民诡异地收敛了理应如此的神情,随即各自转头装作若无其事般,好似刚才叫嚣的根本就不是他们一样。
后堂。
“小玉,查询到了吗?”
望着手持古籍的董小玉,秋生面带忧虑之色地询问道。
董小玉摇了摇头。
“这份古籍之中记载的方法太过于晦涩难懂了、况且要是想要根据记载去解除那些蛊毒。
也需要有相等的法力以及手段,你修道术,我修鬼术。
强行解除,得不偿失!”
听得这般回应,秋生眼底闪过些许的挣扎之色,沉闷良久,这才堪堪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开坛做法,同那个术士斗上一斗。
只要将其灭杀,自然能够自其身上寻觅到解毒之法;他既然给那些孩子下了蛊毒,那么绝不会就此无动于衷。
今夜,他或许就会出手。”
凭借秋生的修为,开坛斗法还是隐隐有些勉强;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一个被法坛反噬的下场,其后果便是筋脉崩断,周身法力化作虚无。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董小玉有意出声阻止,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尽数吞到了腹中;她很了解秋生,若是其心中下了决定,那么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将其拉回来,倒不如自己跟随在他的身边,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时间流逝,眨眼间便来到了傍晚。
“小玉,你留下看着长生;瘦猴跟我去即可!”好似已然看穿了董小玉心中所想般,身负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