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似落雷划过天空。
那道身影对折着嵌入地面,被强行灌注的能量向着四方宣泄,犹如地震般的余波扩散,墙壁、假山、草坪,全都无法阻挡龟裂的速度。
惊天弥漫的烟尘里,半座庄园被生生从人们视野里抹掉。
“教我做事……”
“你算什么东西?”
漠然的声音撞散烟尘,沙沙的声音传来,人们心头一颤。
那是躯体摩擦地面的声音!
终于看清楚了。
数百人的身躯猛然僵住。
视野里,一个人静静走出,眼神似山中的湖水,无半点波澜。
步态随意,单手提着一人的后衣领。
那人满身是血,颓然坐在地上,眼睛不甘的睁着,嘴里汩汩的冒着血沫,任由身下被拖曳出长长的大片血迹。
陆泽似拖着一只破麻袋。
“有缺陷的战士依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仍旧是苍蝇。”
“可你连有缺陷的苍蝇都算不上。”
陆泽的话让场内所有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这看似玩笑一般的话,会吓破多少人的胆!
本以为能够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极限。
可是事实从事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狠狠抽打着众人高贵的脸面。
陆泽松手。
咚的一声,全身骨头被打碎的那道人影被仍在地上。
众人吓得一哆嗦。
“谁家的废物,认领一下。”
另一道人影出现在王易水身前,一头灰白短发,眼若铜铃,不怒自威。
此刻他护住王易水,惊怒的目光落在陆泽身上,刚欲张口——
“想好再说。”
陆泽淡淡的提醒让这人猛然僵住,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可是看着那陆泽那冷漠的眼神,他的嘴唇剧烈颤动,却终究说不出半个狠字。
“这是我王家地机长老……言语冒犯陆战王……已得到了惩戒,但罪不至死……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说完这句话之后,武者带来的那股精气神消散,这位不怒自威的壮年男子仿佛凭空老了几岁。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是何等的屈辱!
……
天机长老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至此,王易水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按灭。
巨大荒谬过后浮现的是巨大的惊恐。
破天荒的,他的身躯竟然在颤抖。
麾下最强战力,竟然一天之内连折损三人!
这已经不单单是他的过失这么简单了!
天玄二老——
天机地玄!
长老系里归属二房的最高资历!
现在那个被陆泽扔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是地玄长老,而挡在自己身前说着低声下气的话的是天机长老。
这两位,堪称他二房一脉的武者脊梁。
可现在……
天机长老却不得不为了地玄长老而卑躬屈膝。
这对观念固化了近三十年的王易水来说,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
王易水心中极度的不甘心,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他竟然怕因此会引来陆泽的注意。
……
“我还以为偌大的庄园没有会说人话的人了呢。”
陆泽笑眯眯的看着天机长老,“我这个人最是通情达理,既然你提出的请求很是诚恳,又怎能又不应的道理。”
“来把这个废物拿走吧。”
陆泽看都没看地上不甘、恐惧、惊怒的地玄长老,随意踢了踢对方的肩膀。
如牲口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银家族吗?
在真正强者的脚下,连这等武者都只有苟延残喘份了么?
天机长老的脸颊肌肉抽搐,他强行逼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转身对着王易水抱歉的点点头,而后一言不发的俯身飞下,落在陆泽身前五米处,小心翼翼将地玄长老扶起。
地玄长老现在面色苍白,难看的吓人。
半载的声望,今日被毁于一旦。
但是他浑身气劲被打散,全身骨骼尽断,单看那凄惨的形态连丧家之犬都比不上。
天机长老的注视着自己的搭档,目光里满是歉意。
不是他不出力,实在是今日之敌太强了。
天机长老搀着地玄长老几个错步飞回到高台,在王易水身旁,小心翼翼把地玄长老放下。
王易水敏锐的观察到天机长老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他又何尝不是!
“现在,我再问最后一次……”
天机长老、王易水、叶争鸣、宋初阳四人浑身一僵。
因为这次的声音是从他们旁边传来的?
陆泽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上的吧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刚刚那句话时连眼皮都没抬。
王易水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死死看着陆泽。
看着对方一手端着酒杯走到面前,悠闲的拼了一口红酒,然后露出明朗的笑容。
“现金还是转账?”
咕嘟。
陆泽将醒好的红酒品完,放下酒杯,认真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