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沉舟抬起手,将她的左手抓住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指痕正好就契合上了,他平静地说道:“你觉得是哪个小妖精?”
叶盈像是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你不会要赖在我的身上吧?女人的手指都是这样,大差不离的。”
“要不要做个鉴定,看看你指甲缝里是不是我的皮肤组织?”他淡淡地说道,“毕竟,我也不想冤枉你。”
叶盈舔了舔干燥的唇,“我不和你计较。”
她知道自己冲动之下误会了严沉舟。
披着浴巾站在他面前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她打算换个衣服。可是严沉舟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我要和你计较。”
他的眼眸深深,像是一潭古井无波的水,细看却能感受到底下的波澜。
“你损害我名声的事,怎么算?”他的手上用了寸劲儿,没有让她逃脱,也不会让她觉得疼痛。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知道。既然你已经洗清了嫌疑,那就不算是损害你名声了。如果你非要计较,那么我和你道歉。”叶盈敷衍地说道。
道歉都不是那么诚心。
“道歉就足够了吗?我照顾了你一整夜又怎么算?”
叶盈仰起头看向他:“你说怎么算?”
“离谢轲远一点。”
他此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难缠的对手,唯有谢轲宛若肉中刺,眼中钉。只要一见她对旁人笑,他心里就十分不喜。
能不能……别把目光落在其他男人的身上?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友,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叶盈冷嘲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限制我的自由了。”
她最烦他的管束。
霸道。
不讲理。
“男人想什么,我最清楚。他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的,我也懂。”他的语气很平静,克制又隐忍。那股深情和嫉妒几乎在他心底酿成了苦酒。
他再怎么沉稳内敛都忍不住想要说些失态的话。
她反问道:“那他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话,冷淡绝情。
她将那个柔软的自己包裹在厚厚的伪装下,再也没有初见的那份羞涩了。
“他是想得到我的人,还是想要得到苏家的家产?”她淡笑着,用那些话刺痛严沉舟,“我这个人,配不上他。苏家的家产也不会全都落到我的身上,当然如果他要,我就会给。”
如果没有谢轲,她早就在监狱里了。或许还会被打招呼,遭受一些非人的折磨,叶家那些人得意地看着她的惨状,而严家人也会高呼一声活该。
也许也许。
很久以后,他们查明了真相,只是唏嘘一句当初冤枉了人。
她的坟头草都已经长满了。
人死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她几次三番,都在濒死的边缘。
“你当真,这么信任他?”严沉舟的眼角干涩,那红血丝满布的眼白显得格外狼狈。
太难看了,严沉舟。
他如果还有一些尊严,就不该问出这样的话。回答还是不回答,都是对他的侮辱。
“我有什么理由要怀疑他呢?比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他对我来说就是救赎。没有谢轲,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在法庭公审的时候就会被你们送进监狱,失去自由。我始终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你要我认罪。”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认罪?你知道故意杀害一个人,要判什么罪名吗?”
他全都知道。
可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