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夜色浓郁。
娇小的身影从露台上艰难翻过,越进了大主卧。她脚尖落地一崴,正好落到了一个温热又坚硬的怀里。
叶盈眼底的暗色被卷翘的睫毛遮住,抬头露出一张秾艳明媚的俏脸。
“严先生。”
面前的男人长了一张冷白皮薄情脸,轮廓深陷的眼眸,鼻梁笔挺,禁欲克制。
他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后背游移,最后指腹落到了她的红唇上,将那口红辗转碾磨。
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没被人发现吗?”
叶盈轻咬腮肉,摇了摇头。
“体检做好了?”
“嗯。我很健康,也没有怀孕。”叶盈的指尖深深地嵌入了手心,心里酸涩。
他每个月都给她安排一次体检,生怕她染病或是怀孕!
“上去。”
男人命令道。
叶盈听话,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入了鹅绒枕中。
一年前,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和严家小姐出海游玩,结果游轮火灾沉没,最后只有叶安宁一人回来。严家的掌上明珠死了,她父亲为了平息严家的怒火,便将她送给严家泄愤。
他说:“严家死了一个女儿,你妹妹体弱,便将你赔给他们吧。”
他用把柄拿捏她,让她顶罪。
严家人都是疯的!
若不是爬上严沉舟的床,没有他不经意的维护,她有九条命都不够折腾。
冰冷的手扯开她的肩带,叶盈咬着牙。她翻过身搂住了他的腰。
“严先生。”她声音沙软,“我能去公司吗?”
严沉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抓机会。”
叶盈仰头,亲吻住他的唇角。
“安分点。”
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散了房内的旖旎。叶盈熟练地整理好衣物。
“进。”
进来的是严沉舟的特助沈霖,他恭敬地说道:“严总,您母亲和弟弟已经到楼下了。”
这是来给他们通风报信的。
叶盈很识时务,从哪里来的便从哪里走。她踮着脚,钻到了窗帘后打算翻到一楼去。可连着下雨栏杆湿滑,她卡在两个露台中间,不上不下。
正苦恼,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一只手给抓了过去。整个人都落到了另一侧的露台,那人将她按在房门上。
“你想爬到我大哥房间去?”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人是严家二少严星澜,脾气恶劣古怪。严星澜憎恨她,三番五次陷害她。
叶盈想要挣脱,可是他的力气很大。
“要是让我母亲知道你想勾引男人,她会不会把你打死呢?”严星澜眼底阴翳地说道,“你害死了我妹妹……”
“我没有害她!”
“狡辩!”
严星澜拉着她往外走。
楼梯口的脚步声越发清晰。叶盈死命地用指甲抠着门缝,严星澜用力一拉,打开房门将她推了出去。
叶盈摔在地上,地面冰冷。她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吊坠,可空落落的。
那吊坠,早就不见了。
严夫人恰好在她面前停下,嫌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叶盈听到严星澜笑着告状:“母亲,她贱骨头又痒了!”
严夫人板着脸说道,“管家,让她清醒清醒。”
叶盈的指尖颤抖。
“母亲,就应该打断她的腿,您太仁慈了。”严星澜添油加醋说道。
……
长廊上折腾了许久才停歇。
叶盈被勒令跪在别墅的小佛堂里,这里供奉的是严明珠的牌位。冰冷的水顺着发丝滴落,阴冷的风往她骨头缝里钻。
她急喘着气,耳膜嗡嗡作响。那些阴郁而酸涩情绪几乎是喷涌而出。
她曾经愚蠢地以为严家不会用下作手段,以为她年少就暗恋的严沉舟是不一样的。
小佛堂里面一片漆黑,她心里的声音在嘶吼,近似癫狂!
叶盈!
你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计一切代价往上爬!让那些害你的人痛哭流涕!让严沉舟……为你低头!
严家主卧内。
男人翻看着文件,对方才的声响充耳不闻。他的手指点了点纸面,“吊坠的主人还没找到?”
这是一张素描画,白鱼翘尾的样式俏皮活泼,一看就是女人佩戴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三年前严总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九死一生,回来便找吊坠的主人。
“还没有。”
听到回答,男人有些许不满,“尽快找到人。”
“是。那真的要让叶小姐进严氏财团吗?”
男人淡淡地说道:“如她所愿,明天让她跟着我。”
沈霖一想到明日的行程,为叶盈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