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九年二月十五日上午,此刻的御风马场热闹无比,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和酒香,客人们济济一堂,除了幽燕七姓之外,涿郡本地但凡受到邀请的头面人物都来了,作为主人的高不凡自然忙到焦头烂额,而客人还陆续有来。
这时,咨客又开始唱礼了:“李家二郎世民贺礼十万钱,骏马两匹,马鞍十副,马镫十副。”
高不凡微愣,连忙起身往门前迎去,尽管上次在水月庵闹得不愉快,但过门是客,李世民既然前来道贺,他自然是要热情接待的,要不然显得自己心胸太过狭窄了,没有风度。
且说高不凡迎至门前,没有见到李世民,来人只是房玄龄,便笑道:“原来是房先生,在下还以为是世民兄亲至了呢。”
房玄龄歉然道:“二郎本也想亲自来的,只是戴孝在身,多有不便,便由鄙人待劳了,祝高大人的御风马场蒸蒸日上,生意兴隆!”
高不凡微笑着说:“承房先生吉言,还请房先生待本官向世民兄转达谢意!”
房玄龄点头道:“鄙人一定带到,来之前鄙人还有点担心会被拒之门外,看来正如二郎所讲,鄙人多虑了,以高牧监之心胸,怎么可能对前事还耿耿于怀呢!”
“看来世民兄对在下还是挺了解的。”高不凡淡然一笑道:“房先生请里面就坐,客人较多,若有招呼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房先生请跟俺来!”高仁神色冷谈地把房玄龄引了进去,对于李世民的谋士,高大可不愿给好面色,毕竟刺杀自家少爷的侯君集就是李世民的门客,虽说是侯君集的自发行为,李世民也当众认错了,但天知道是不是推卸责任和沽名钓誉之举?
在高仁看来,李世民今日派房玄龄前来祝贺马场开张,也是一种沽名钓誉的手段,当然,也有可能是想修补一下和自家少爷的关系。
“客人比较多,委屈房先生在此就坐了。”高仁把房玄龄带到一个角落的位置便转身离开了,也不差人来上茶。
房玄龄并不在意,安之泰然地坐下了,以他的格局城府,自然不会跟一名下人置气,不过当他看到大厅中高朋满座的情形时,亦禁不暗暗感叹,高不凡的确已经尽得涿郡本地豪族的支持了,宇文化及本想给高不凡穿小鞋,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是让高不凡跟幽燕七姓打好了关系,以范阳卢氏为首的幽燕七姓几乎就是整个涿郡的风向标,有他们支持,涿郡剩下的豪族世家哪有不赏光之理?
房玄龄刚想到这里,又闻外面的咨客高声唱道:“清河崔氏贺俊马一百匹,马鞍一百副,马镫一百副,马鞭一百条,马蹄铁一百具,敬祝御风马场开业大吉大利,生意兴隆。”
客厅内顿时一阵骚动,有人更是失声道:“大手笔啊,清河崔氏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啧啧,不得了,光是俊马百匹,价值在五千两银子以上,把卢大管事你给比下去喽!”
卢三郎亦是微微动容,他的贺礼是一百匹马驹,已经是在座诸位中出手最阔绰的了,没想到清河崔氏竟下如此重本,看来比自己还要看好高长卿啊,不过这也证明自己的的眼光没错,可惜晚了清河崔氏一步了,崔护和高不凡相识比自己早,而且两人的关系明显更铁。不过,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高长卿日后的根基在涿郡,必然更需要倚重范阳卢氏。
房玄龄也是大吃一惊,不得了,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乃一等一的豪族世家,不仅富可敌国,在朝中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高不凡竟得了这两家的支持,岂不是如虎添翼?看来二郎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高长卿此子有大气运啊!
房玄龄向来不显山不露水,此时亦禁不住神色变幻,并且暗戳戳地盼望奚人的反扑能将高不凡这个马场给毁去,免得此子成了气候。
然而房玄龄显然要失望了,就在昨晚,奚族楚里部的老窝已经被高不凡端掉了,御风马场迫在眉睫的一场危险已然化解于无形,如无意外,今后数年之内都可以安安稳稳地养马,慢慢地积攒实力。
且说高不凡再次急急脚跑到门外,一眼就见到了崔护,不由大喜过望,急急迎上前去:“崔兄,您怎么来了?”
由于路途遥远,高不凡并没有发贴请崔护,所以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来。
崔护哈哈大笑道:“长卿的马场开张,鄙人又怎能不来道贺呢,幸好,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开张的日子。”
高不凡心里暖洋洋的,笑道:“崔兄你太客气了,还送如此重礼,长卿于心不安啊!”
崔护笑曰:“长卿大可不必,就凭咱俩的交情,这点贺礼值个啥,当然,这些贺礼是咱们族长特允的,鄙人可没这个财力。”
高不凡闻言只好连连道谢,这份人情自然算到整个清河崔氏头上了,就好比卢三郎贺送的一百匹马驹,同样是算在整个范阳卢氏头上,而且这不仅仅是人情,也是一种投资,人家是希望有回报的。
高不凡和崔护寒暄了几句,正打算把人领到客厅里就座,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便下意识地往崔护身后望去,登时愣住了。
崔护身后跟着十几名青衣小帽的随从,高不凡起初还没留意,不过这群随从中却有两双妙目不时地偷看他,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