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看着陷入火海中的楚里部营地,不由目眦尽裂,像只受伤的野狼般仰天哀嚎,要不是麾下死死地把他拦住,他就要拍马冲上前去拼命了。
“特勒千万不要冲动,隋人有句古语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若冲上去,不仅报不了仇,还会白白送了性了命。”亲随苦苦相劝,巴图鲁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楚里部中有一支人马冲了出来,慢慢地往这边逼迫,显然是发现了巴图鲁这伙人。
“对方发现咱们了,特勒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亲随们急忙道。
巴图鲁咬了咬牙,拨转马头,率着数十残骑往北边逃去。从楚里部营地冲出来的这支人马正是韩老实和柳狗儿等人,见状立即策马追杀。
柳狗儿这小子视力好,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一眼就认出了巴图鲁,脱口道:“是巴图鲁,快追!”
众人追上了一座山坡,而巴图鲁等人征战了一晚,马匹更是逃了一路,马力有所不继,竟然渐渐被柳狗儿等拉近了距离。
柳岸里的村民均能在飞驰的马背上开弓,纷纷放箭射击,数名落后的楚里部骑兵当场被射杀。
巴图鲁屁股上受了箭伤,本来就失血过多,后来虽然包扎好了,此时伤口再次崩裂,把马鞍都染红了,越跑越没有力气,只觉头晕眼花的,竟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幸好那些亲随倒还忠心,立即有人拨转马头相救,柳狗儿见状大喜,急忙弯弓搭箭,正当利箭准备离弦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
柳狗儿转头愕然地看着与他并驾齐驱的韩老实,后者摇了摇头便松了手,就这样缓了一缓,巴图鲁已经被同伴救起来放回马背上,然后继续逃离。
众人又追杀了一回,射杀了数人便停止了追击,此时月亮已经西坠,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大家收集到四匹逃散的马匹便调头往楚里部的营地返回,刚走到一半,哈赤便带着人赶来了,急吼吼地问:“抓到巴图鲁了没?”
韩老实摇了摇头道:“让他跑了!”
哈赤不由大失所望,沉声道:“为什么不追?”
“你以为我们不想,追不上而已!”柳狗儿冷哼道。
哈赤咬了咬牙道:“巴图鲁往那个方向逃了?”
柳狗儿指了指巴图鲁逃走的方向,哈赤立即带着他的人追了下去。
柳狗儿忽然间明白韩老实不让自己放箭射死巴图鲁的原因了,因为只要巴图鲁一日不死,哈赤就会寝食难安,就不得不抱紧御风马场的大腿。
柳狗儿吃惊地看了一眼韩老实,后者憨笑的模样仿佛也突然变得睿智起来。
当太阳升起老高时,哈赤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楚里部的营地,显然没有追上巴图鲁,而此时楚里部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战场也打扫完毕。
这一战的收获无疑是相当丰厚的,柳英已经粗略清点过了,光是羊就有上万只,牛一千四百多头,马三千余匹,可见楚里部的实力的确强悍,要不是被瘟疫灭了近七成人口,高不凡即便再调数倍兵力来也吃不下这块肥肉,这次真的是赚大发了。
哈赤和族人昨晚只顾着杀人泄愤和糟塌女人,所以哈里部的人伤亡也是最多的,毕竟你杀人奸淫,对方肯定是会激烈反抗的,伤亡自然在所难免。
哈赤清点了一下,两百名参加战斗的哈里部族人死了三十五个,重伤十八人,轻伤五十多人,损失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轻了,毕竟整个哈里部才五百多人,这两百人就是全族的战力,战损近五分之一,偏偏牛羊马匹抢得很少,倒是抓了两百多个女人。
高世雄和高世衡兄弟由于听从了高不凡的叮嘱,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所以战损不大,只死了六个人,伤了十几人,而且第一时间控制了羊圈,收获自然也极为丰厚,若接照谁抢到就归谁的原则,羊圈里的牲口全部都属于御风马场的。
哈里部的族人看着羊圈里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自然眼红无比,纷纷向哈赤表达不愤,后者自然也十分眼红,便上前交涉道:“高大郎,羊圈里的牛羊马匹给哈里部一半,我们抓到的女人也给你一半。”
高世雄白眼一翻道:“俺们是文明人,不糟塌女人,这些女人是你们抓到的,归你们,俺没意见,但是这些牛羊马却是俺们抓到的,你也甭想伸手!”
哈赤强忍住怒火道:“仗是大家一起打的,战利品应该也是平均分才对,更何况我们哈里部的勇士出力最多,杀敌最多,伤亡也是最多,而你们的人只会躲后面捡便宜,抢先控制了羊圈,这不公平!”
高世衡撇嘴道:“放屁,要不是俺们长卿老大运筹帷握,还专门请来了帮手,就凭你们哈里部,早就被巴图鲁给灭了,就更别说抄掉楚里部的老巢了,你小子还想分一半,作梦吧!”
哈赤脸红耳赤,虽然心中愤怒,却又作不得声,高世衡说话虽难听,但也的确是这个理,光凭哈里部这点人,真要正面激战,还不够巴图鲁塞牙缝呢!
可是,哈里部死伤近百人,最后牛羊马全归了御风马场,哈赤又极不甘心!
“魏先生来了!魏先生来了,让开让开!”柳狗儿忽然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