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乃东都洛阳的顶级纨绔,平时在街上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此时见到小仙女般的窦线娘向自己望过来,自然更不愿意认怂了,仿佛打了鸡血般猛一挺胸,朝着高不凡大摇大摆地行了过去。
“行俨,李大郎那蠢货又要惹事了。”一名千牛卫轻轻地碰了一下裴行俨的胳膊低声道。
裴行俨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像李一这种后台强硬的混球就是一块带刺的滚刀肉,连他都没有好的办法来对付,倒是想看看高不凡如何处理。
见到裴行俨没动,其他侍卫自然也不愿意出面阻止,李大郎那货虽然混,但姓高那小子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身武艺比裴大哥只高不低,若能出手教训李大郎一顿,他们绝对举起双手双脚来点赞,至于高不凡得罪李阀的后果他们并不关心,反正不关他们事。
很明显,被高不凡拿来当诱饵后,这些侍卫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了芥蒂,虽然至于怀恨在心,但也没把高不凡当朋友。
且说李一那货大喇喇地走到高不凡面前,脑袋昂得像只粪瓢似的,很嚣张,但在高不凡看来却像个智障似的,他右手一探便把腰刀拔了出来,瞬间寒芒暴闪,冷气森森,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机。
李一那货只以为高不凡要给自己一刀,吓得魂飞魄散,仓惶后退数步,结果脚下一绊,狼狈地摔了个大屁敦儿。
那边的众侍卫亦凛然变色,李一本来已经够嚣张了,这位更甚,一言不发就拔刀杀人吗?
至于李一的两名哼哈二将,李金斗和李银半早就吓懵了,他们距离比较远,想出手救援也来不及了,只以为下一秒,他们的李阀大少爷就要身首异处,结果高不凡却煞有介事地端详了一下刀刃,皱起剑眉喃喃地道:“这刀……有点钝了。”
窦线娘差点失笑出声,一双俏目看着正一本正经地作怪的高大哥,实在有点忍俊不禁。
柳七斤那小子正是初生牛犊,连老屁股都敢拿棍子捅几下,所以无所顾忌,笑得直揉肚子,还哈哈地接口道:“高少爷,俺家祖传三代都是打铁的,俺给你打磨一番,保准又光又快,除了杀人,还能用来阉猪骟驴。”说完戏虐地瞟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李一。
“那敢情好。”高不凡欣喜地收刀归鞘,然后交给了柳七斤,那架势仿佛是认真的。
柳七斤也认真地接过刀,从行囊里摸出一块磨刀石认真地打磨起来,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说谎,至少手法熟练,磨得又光又快,只是那磨刀的声音在李一听来就像一记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咦,阁下是谁?坐在这里作甚?”高不凡仿佛这才发现李一一般,目光诧异地问道。
李一又羞又怒,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咬牙切齿地道:“你叫高不凡是吧,渤海郡蓨县人?”
高不凡笑容灿烂地点了点头,客气地道:“正是高某,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李一愕了愕,高不凡的笑容比春风还要和煦,让他颇有点不适应,不过李大公子可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觉悟,呸了一口道:“你算什么东西,阁下也是你叫的?”
高不凡并不生气,因为他觉得跟这种智障生气不值得,反问道:“那敢问这位公子是什么东西?”
“本公子不是东西……”李一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不对,胀得满脸通红,连忙补救道:“本公子乃当朝郕国公,左武卫大将的嫡长孙,千牛备身李一。”
可惜,有了前面的一系列的铺垫,李大公子尽管亮出了身份,却少了股气势了,不过郕国公和左武大将军的头衔还是有点吓人,本来正偷笑的窦线娘收起了笑容,生出一丝担心来,柳七斤磨刀的声音也轻了些。
高不凡暗皱了皱剑眉,敢情这位比宇文化及的来头还大些,难怪如此嚣张,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李公子,久仰久仰。”
这本是一句客套的万金油,但在李一听来却是高不凡有意服软了,得意地道:“现在知道本公子是谁了吧,所以你们统统都得听从本公子的号令,待回到大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仅本公子祖父,甚至皇上都会重重赏赐你们。”
高不凡微笑道:“听起来挺吸引的,七斤,你愿意听从李公子号令吗?”
柳七斤一边撇嘴一边道:“俺只听高公子的,让那些阿猫阿狗滚一边去。”
“韩叔柳叔,你们呢?”
柳英笑道:“俺们自然都听高公子的,其他人俺们也信不过。”
韩老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窦线娘甜笑道:“只有高大哥才有本事带领大家平安回家,大家都听高大哥的。”
高不凡笑了笑,对着李一摊手道:“李公子都看到了,大家都不愿意听你的,少数服从多数,要不李公子也听本人的,虽然回到大隋后没有皇上赏赐,但至少不用客死异国他乡。”
李一本来想招揽高不凡作小弟,然后再顺势把小弟的女人据为己有,那料招揽不成,还被人家振振有词地反招揽,不由恼羞成怒,骂道:“高不凡,你算什么……咳,你只是个白身,还想本公子听从你的号令,作你的千秋大梦吧。”
窦线娘不由面露愠色,此人不仅讨厌,还不识好歹,在场其他人也禁不住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