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盈袖轻笑道:“既然如此,高公子赠奴家一首送别诗,便算还了奴家的人情如何?”说完一双美眸期待地睇过来!
高不凡暗汗,看来此女今日是铁了心要从自己嘴里挖出一首送别诗来了,继续搪塞显然也不行,毕竟自己日前在土河边上“诗兴”大发,一口气吟出两首传世佳作,偏偏还让此女听见了。
高不凡沉吟了半晌,脑子飞快地搜索着,忽然灵机一动,竟然真让他想到一首应景的,轻咳一声道:“既然公孙大家如此厚爱,那在下便献丑了。”
公孙盈袖闻言欣喜无比:“奴家洗耳恭听!”
高不凡徐徐吟道:“千里彤云白日昏,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天下谁人不识君。”吟完举起酒杯向对面的公孙盈袖致意,然后仰首一饮而尽。
公孙盈袖美眸炙然,既惊喜又佩服,此子当真是才思敏捷,更难得的是每一首诗都是传世佳作,即使比之曹七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佩剑,且把我的琵琶取来。”公孙盈袖轻声吩咐道。
婢女佩剑连忙取来一把琵琶,公孙盈袖接过琵琶竖抱在怀中,嫣然一笑道:“高公子临别赠诗相送,奴家无以为报,便即兴献丑一曲以和吧。”
“在下洗耳恭听!”高不凡欣然道,之前亲耳听到公孙盈袖表演口技,惊为天人,想必在琴曲方面的造诣也肯定不低,所以十分期待。
公孙盈袖不再说话,只是怀抱着琵琶低眉垂首,仿似怀抱月,画面唯美得让人窒息,这一刹那,仿佛外面喧嚣的风雪也为之安静下来。
叮。
公孙盈袖的手动了,纤指轻挑琵琶的弦,发出一声清澈的弦响,仿佛一滴水掉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连串涟漪。
叮,叮,叮,叮叮……
公孙盈袖的手指连番挑动,就好像一条游鱼在涟漪中灵活地穿梭,随着指法越来越快,仿佛漫天雨滴撒落,激起无数的水花。
高不凡倾刻听得入了神,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尽是如同万箭齐发的滂沱大雨,就在此时,琵琶声更加急了,一浪高似一浪,仿佛北风怒啸,大雪纷纷扬扬,本来被大雨敲击的水面瞬间冰封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公孙盈袖轻启朱唇唱道:“千里彤云白日昏,白雪吹雁雪——纷——纷!”
高不凡瞬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难听,相反,实在是太好听了,简直是天籁之音,一发入魂,啧啧,高不凡不由暗暗感叹,此女实在太受老天垂爱了,不仅给予了她倾国倾城之容貌,还给了她一副天籁般的嗓子,若在后世,估计当个声优也能赚得盘满钵流!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公孙盈袖唱的是戏腔,与现代的流行唱法相比,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曲唱罢,公孙盈袖纤指收拨当心一划,四下万籁俱寂,只余帐篷外面的啸啸风雪,余音仿佛还在耳畔缭绕不绝!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高不凡禁不住脱口道,虽然俗套了点,但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了。
公孙盈袖闻言仿佛眼角眉梢都有了一丝笑意,怀抱琵琶站起来盈盈一福道:“高公子谬赞了!”
佩剑从公孙盈袖手里接过琵琶,有些得意地道:“我家姑娘舞剑才叫一绝呢!”
高不凡遗憾地道:“可惜在下无缘一观!”
佩剑笑嘻嘻地道:“高公子若想看,以后到江都梨香园来找我家姑娘吧,保证你不虚此行。”
“就你这丫头爱多嘴,还不退下!”公孙盈袖轻责道,佩剑吐了吐舌头,抱着琵琶退了下去。
高不凡微笑道:“若有机会,在下还真想到利香园叨扰一番,就怕公孙大家到时不欢迎。”
佩剑闻言明显面露喜色,看样子似乎主子还要积极。公孙盈袖只是抿嘴一笑道:“高公子若大驾光临,奴家必然扫榻以待。”
“那就一言为定了!”高不凡提起酒壶给公孙盈袖斟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也满上,端起来酒杯来,微笑道:“公孙大家即将远行,这一杯祝公孙大家一路平安。”
“谢高公子!”公孙盈袖与高不凡对饮一杯,双颊飞起两朵娇艳的红云,俏目也变得水汪汪的,仿佛不胜酒力。
当高不凡从公孙盈袖的帐里出来时,雪已经停了,回到扎营的地方,一名崔氏的子弟率先看到了他,登时喜得高声大叫:“高公子回来了!”
瞬时间,一条条人影从帐篷内探出头来,下一刻,整个营地都沸腾了,高世雄兄弟像两头熊罴般扑了上来,一左一右搂住高不凡的肩头,红着眼道:“长卿老大,你总算出来了,要不是崔管事一直拦着,咱哥俩都特么的闯入可敦的牙帐几回了!”
高不凡感动地拍了拍两人的肩头,笑道:“能听别人劝阻,有进步!”
高世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其实俺们是有点怂了,可敦可不比寻常人,不过俺们不是怕死,是怕连累其他人。”
高不凡笑道:“这不叫怂,是叫沉稳,我也是担心连累大家,要不然早就溜了,区区几个守卫那拦得住小爷,所以说你们两个进步了,至少不像以前那般毛毛躁躁,懂得顾全大局。”
高世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