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停下脚步,停顿数秒,才轻慢地回头,然后再侧身,正向她。
眼里有光,深邃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疑惑。
抬眸的那一刻,蓝莓惊呆了,是邱凌昀!
目光撞击,她与他呆呆对视,食指不自觉的指了指他侧腰部,呆闷地站在原地。
可邱凌昀似乎并不认识她,仅仅只是望了她一眼,再看看腰部,然后若无其事的退到洗手间扎好衣角到裤腰里后,酷酷的走出来。
经过茶水间直接向会议室方向走廊而去。
蓝莓鼻梁嘴角不满的蠕动了动,自言自语道:有没有礼貌,一句谢谢都没有,视若旁人,哧,有什么了不起。
不经意间,蓝莓将手中的纸杯捏瘪了,嘴巴依旧不满的动了动,整个面部表情是丰富的。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下确认了邱凌昀是根本不认识她。
心情被邱凌昀的傲视瞬间变得不好了,哪还深想邱凌昀认识不认识她。
蓝莓悻悻地朝会议室走去,轻轻地推开侧门进去,悄悄地移步到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上坐下。
抬头看向主席台并排坐着的几个人,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坐在总裁旁的邱凌昀。
视线里的邱凌昀随意的坐姿,也会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在蓝莓眼里就是与众不同。
只见他额前黑色的碎发错落有致,每根发丝丝丝飘逸、苍劲精神。
精致的五官,冷漠的表情,茶黑色眼眸深邃的直视前方不带半点起伏,英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冷漠坚硬的五官,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子寒劲。
视野之中他的一切一切不禁让蓝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会上总裁邱凌敬和行政部经理武轩讲的啥,蓝莓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的声音像蜜蜂嗡嗡嗡嗡的在耳边回旋,注意力显然不在会议精神上。
可是邱凌昀似乎并没有把蓝莓放在眼里,视线看都没看向蓝莓处,令蓝莓再度失落,有点像泄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了,手上的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的涂画着。
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蓝莓也不知道,听到大家鼓掌才将视线和注意力收回,看到大家起立移动椅子,部门经理欢送总裁立场。
她们几个一般人员跟着部门经理目送。
像蓝莓坐在列席后面的小职员连欢送的资格都没有,就是靠边站。
待伸长脖子,再看时也只是一个蜂拥人群的背影,哪还看得到邱凌昀的影子。
不由得楞了楞眉头,洒脱的默念道:seeyoulala咯!
内心无奈的和邱凌昀道别。
回到办公室后的蓝莓,赶到步梯拐角的飘窗处往下俯瞰,地面上的车辆如蚂蚁,密密麻麻,规则的停在路两旁,车颜色各异,型号无法辨别,像缩小版的小孩子玩的玩具车大小。
高空望地,人更加不用说了,细得像跟针。
车辆来来往往,有刚发动的,蓝莓幻想着:发动的车应该就是邱凌昀和他那当总裁的哥哥吧。
车朝着西边出口处高贵冷艳地驶离,楼下去欢送的如针头大小的人样开始往回走。
蓝莓缩了缩肩,收回视线,闷闷不乐地关上窗户。
邱凌昀的出现是高高的激起了蓝莓的亢奋劲。
从他的相见不相识再到离去,仿佛被什么精神载体重重摔下,可想而知,心里的落差、悬殊有多大。
这一天心理上的大起大落蓝莓算是领教了,结果呢,是失落和内心的隐隐灼痛。
在办公室随便逗留、胡思乱想。
就到了下班时间,背起掖下包,清寡的出了公司大楼。
她今天不准备搭车,打算步行回家缓解寡寡欲欢的心结。
步行的感觉甚好,夕阳、和风,热闹的人来人往,夹杂着各种城市里固有的声音,偶尔听听这种喧闹感觉像和弦曲,倒是有点身处城市的优越感。
在一个人工布满青草坡的旁边,是一个小型广场,在一个水泥空地,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穿着休闲黑色卫衣、瘦高的小伙子,旁边放着一个音响,带着耳机,正在旁若无人地手舞足蹈。
依蓝莓来看,这个人是不是太自我了,正准备内心瞧不起他,想说声“疯了”吧的言辞。
突然旁边来了个十多岁的中学生,出口成章:耳机一戴,谁也不认;音乐一响,爹妈白养。
蓝莓寻声望去,发现旁边这个小孩子真的概括绝了,小小年纪就能说出打油诗还是现在流行的网络语,总之是形象得不了得。
小孩子乃至青年的价值观啦,真的要从娃娃抓起。
很多独生子女确实这样,对人情很冷漠,但有时候又不能用冷漠来形容,总之,说不上哪里不对,就知道现在的小青年和蓝莓同一个年代的观念都不一样了。
比如那些小青年,在大街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举止,却认为很正常。
真是年代不一样,待人处世区别也够大了。
突然想到自己刚来公司那年,母亲教育她,对待领导或年长的人,要称呼“您”而不能用你。
可是现在新进公司的年轻人,不管和同事、领导年龄、职务有多大差距,总是一口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