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容卿卿并没有她想象中睡得踏实,相反的,做了一夜的梦。
一会梦到青山国寺的大火,一会梦见容家血流成河的尸山,一会梦见徐雪茹那些字字诛心的话。
这些经历过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再痛一遍,提醒着她别忘记血海深仇。
可天将大亮时,她做了个梦,直接被惊醒了。
云髻听到她的尖叫,连忙从外屋走进来,问:“小姐怎么了?”
“做了个恶梦。”容卿卿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梦里的一幕仿佛是真的一样,让她的呼吸都还很急促。
云髻将床帏挂好,又倒了热水过来:“只是梦而已,别太在意了,您喝了水再睡会儿,外边下雪了,今儿不用起很早。”
杯子里的热水总算让容卿卿恢复了些温度,她喝了一小口,将杯子放下,道:“好,对了,父亲可上早朝去了?”
“应该走了,奴婢早前打水的时候,遇到了将军身边的小厮在备马。”云髻道。
容卿卿嗯了一声:“你一会跟霜降说瞧着些,等父亲回来,第一时间叫我。”
“是。”云髻虽然不知道她做什么,但也猜到了应该是和做的梦有关。
云髻猜的没错,容卿卿做的梦不仅和容海城有关,还和容正则有关。
梦里,容正则满身是血,只有那一双温柔的眼睛依旧,一字一句对她说,卿卿快跑。
只有这四个字。
容正则已经消失了,这个梦,难道在预示着,他已经遇害了!
容卿卿深吸一口气,躺下依旧辗转反侧。
吃了早膳没一会,容卿卿先是和容夫人一道去了明净园给老太君请安。
听闻徐雪茹病了要静养,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君,所以暂时几日不来请安的消息,老太君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问:“今儿一早起来,就听说莹莹闯祸了?”
“是。”容夫人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君皱着眉,不喜道:“就是你这主母当的不对,莹莹是个庶女,不懂规矩,你要教导好,冲撞了镇南王妃是小,以后冲撞了更高贵的,可就难以收场了。”
“今后别带出去了,你也好好反思下。”
容夫人应了一声,老太君不耐烦的瞥了眼她们母女,挥了挥手:“这么多年还是不懂怎么管理后宅,还不如给冯颖算了,下去吧,黄琴,你跟着去瞧瞧雪茹。”
不过,琴婆子没能见到徐雪茹,徐雪茹自个儿称病,只隔了门和琴婆子说了几句话。
反正只要老太君不知道徐雪茹的伤势,事情就不会闹大,容卿卿也没管,等容海城一回来,就紧着去了书房。
容海城见到她,有些奇怪:“卿卿,你有事?”
容卿卿行礼后,道:“父亲,我有几句体己话想和您说,叫他们走远一点吧。”
容海城书房内只放了两个心腹,其他人都在外边,他虽然奇怪,还是将人遣走了:“到底何事?”
“父亲,大哥他现在可好?”容卿卿见人都走了,低声问。
容海城一听这话,脸色微变,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守在前线,苦是苦了点,还好。”
“父亲,您和我说句实话,大哥是不是不见了?”容卿卿这次问的直截了当。
容海城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呢?”
“我做了个梦。”容卿卿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下容海城的态度:“大哥再朝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