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茹第一次睁眼,只是微微一下,又赶紧合上了。
容卿卿发现这一点,故意说要接着扎针,徐雪茹不敢再装,只得开口,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疼,好疼……”
容夫人赶紧上前,道:“雪茹,你怎么样了?”
“母亲,我好疼。”徐雪茹声音虚弱,带着哭腔:“头也疼,耳朵也疼……”
“好了。”容夫人心里带着些许愧疚,道:“刚才我也只是问问,你反应太过激了些,解释就罢了,怎地还要撞墙?”
“母亲怀疑我,那夏草又是我的婢子,若不是以死明志,来证明我的清白,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徐雪茹牵住被子将半张脸盖住,难堪的道。
“我在府上也只能得了祖母轻微的庇护,人微言轻,连个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话里满是委屈,就好像多年来容家给她请来教习琴棋书画的先生,都不花银子似的。
那些东西容卿卿可一样都不爱,也没学多少,还是后来喜欢赫连岸,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勤学苦练来的。
可,就这么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彻底寒了容夫人的心——她对徐雪茹和容卿卿一向一碗水端平,甚至对徐雪茹更好一些。
若不是青山国寺之后的那些事,她到死都不会怀疑徐雪茹半分,更不会出现眼下的情况。
徐雪茹也不反思下,她为何会怀疑?!还不是因为她做了错事在前?
想到这,容夫人伸出去原本准备握住徐雪茹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随即收回,给她掖了掖被角:“若是没错过,又何须害怕我问。”
“我也不是冤枉无辜的人,既然伤到了,就好好养着,额头不像别处,不要留疤。”
“另外,你祖母年事已高,最近心情不好,牵扯的头疼,这点小事就别让你祖母知道了,免得你祖母又要操心劳神,万一伤了身子,也不好。”
容夫人摆明了知道徐雪茹肯定会去老太君面前告状,所以才说这个话。
徐雪茹心知肚明,咬着嘴唇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日日去明净园给祖母请安,若是几日不去,祖母肯定要怀疑的。”
“可去了,祖母问起我这伤,只怕轻易糊弄不得……”
容夫人笑了一声:“我依稀记得,你从昌乐县回来连着好多日都没出门,好生养着,老太君也没闹着非要见你。”
“这一回,你也称病吧,就说今晚受了惊吓,受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这额间的伤势,过个几日用头发挡住,也看不大出来。”
“晚间在前厅,瞧见的只有彼此几人的心腹婢子,他们断然不敢乱说,我也叮嘱他们守好自己的嘴了。”
“是。”徐雪茹抿了抿嘴。
容卿卿也道:“母亲放心,瞧着流了血,清理干净后,苏叶说那伤口不大,所以愈合起来也快。”
“听着没?”容夫人说着,起身道:“还有三个月你们就要出嫁,这段时间,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影响我们几人的母女情分了。”
“女儿明白。”徐雪茹再度颔首,道。
容卿卿已经和苏叶将药开好,吩咐人去德益药行抓药去了,至于伤口,她指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叮嘱不要沾水。
“你好生歇着,若留了疤痕,只怕难得四皇子喜欢。”容卿卿说完,朝容夫人道:“母亲,夜已经深了,先回去吧。”
徐雪茹坐在床榻上,眼睁睁瞧着容卿卿和容夫人搀着手从门口消失,她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眸中杀意尽显,狠声道:“看来,留不得她了!”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想法子早点除掉大小姐!”孙婆子赶紧道。
徐雪茹却是摇了摇头:“不,我说的是蒋佩慈,她已经怀疑我们了,而且这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不能轻易拔出来,没有她,容海城总是信我的。”
“可她在,容海城做什么,都要听她几分,索性将计划变一变,找机会先杀了蒋佩慈,再对付容卿卿!”
“这……”孙婆子迟疑了一下:“容夫人毕竟是诰命夫人,要是杀了她,将军那儿岂会善了?”
“蠢货。”徐雪茹眼眸深沉:“她有哮症,只这一条,就足够杀了她于无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