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茹夜半走一遭,是准备来看容卿卿到底有多狼狈的。
可不曾想容夫人把着门不让他们探望不说,竟然还公然让她下不来台。
这就算了,她虽然不是容家的人,但在容家这么多年受尊敬,再不济,也轮不到容莹莹一个庶女讥讽。
徐雪茹冷下脸,道:“容莹莹,我认个错,祖母依旧当我是亲生孙女,但你不一样,庶女终究上不得台面。”
“你!”容莹莹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
徐雪茹眼珠子一转,趁机又补充道:“瞧见没,便是容卿卿成了瞎子,她的身份照样高贵,将来联姻的是她,嫁给高门大户的是她。”
“有她在一天,你嚣张不起来,在府上是人人看不起的庶女,嫁人也只能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说完这话,徐雪茹没给容莹莹反驳的机会,带着孙婆子离开了。
走出门,孙婆子回头瞟了眼呆若木鸡的冯莹莹,低声问:“她也就是过过嘴瘾,小姐何苦跟个庶女一般计较,自掉身价?”
“借刀杀人,孙嬷嬷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没看出来?”徐雪茹一笑:“容卿卿是唯一的嫡女,她这身份,注定敌人不止我一个。”
“容莹莹胸无点墨,跟她那娘亲一样,经不住挑拨,要是她能想通了去对付容卿卿,我们更省事。”
“哦。”孙婆子这才想通,佩服道:“倒是老奴没想到这层,只是容莹莹到底是个庶女,她哪里来的本事对付容卿卿?”
“她没有,我们有,一样样的教给她就是。”徐雪茹嘴角微翘,刚才在容夫人那儿受得气,总算是纾解了些。
她们走了老远容莹莹还站在原地,越是想着徐雪茹的话,越是心里不快活,偏偏她说的是实话,没法子反驳。
冯颖出来的晚一些,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走了几步见容莹莹不动,皱眉道:“大半夜冻死人了,不会去歇着,杵在人门口吹冷风?”
“母亲。”容莹莹呆滞的转过头:“要是容卿卿不在了,府上的人会不会多看我们几眼?”
“嘶,你这孩子!”冯颖赶紧四下看了几眼,大家都在屋内,外边只有她们母女,才放下心,压低声音呵斥道:“不疯了吗?”
“公然说这种话,要是被人听去,我们娘俩还有好日子过?”
“母亲,我只是……”容莹莹看着母亲老了不少的脸,停住话题,一个荒诞大胆的想法在心里默默滋长。
“回去吧。”冯颖见她不说话,挽住她的手:“我们娘俩也不求别的,能安稳一生就算了,只是娘亲没本事给你个嫡女的位置,将来嫁人……”
“别说这些了,母亲。”容莹莹反握住冯颖的手,勉强笑了笑:“我有您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容卿卿闭着眼躺在床榻上,她不知道外边在短时间内,又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容夫人亲自盯着她吃了药才回去。
她原本将消息传出去,只是让人知道她病了,眼下闹出这么大动静,还让容夫人跟着折腾,容卿卿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她这母亲对她是真心的。
次日一早,老太君起身后脑袋一直痛着,身子不爽,心里也不爽。
琴婆子一边为她按摩,一边小声嘀咕道:“您的头症许久不曾犯了,都怪昨晚卿园那个婢子来惊了睡眠。”
“说起卿园,容卿卿昨晚到底害了什么大病?”老太君闭着眼,冷声问。
“就是白天吃的治疗眼疾的药,性寒,肠胃不适闹肚子而已。”琴婆子知道老太君不喜欢容卿卿,不屑道:“从前不顾您的反对舞刀弄剑,皮实的很。”
“如今倒是娇贵了,仗着攀上凌王府,一点小病就不得了。”
“说起凌王府就来气!”老太君睁开眼,不能骂凌王府出气,只能转言道:“容卿卿成了瞎子,也用不着抛头露面,她屋子里的月银暂时停了吧!”
“如今年下,正是缺银子的时候,看病拿药,年下人情来往都要银子,海城又没回来。”
“这……”琴婆子顿了顿:“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