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卿不慌不忙的开口,打断徐雪茹看似说好话,实则火上浇油的言论:“我突发恶疾昏厥,身体虚弱,这大家都知道。”
“火势突起,要不是霜降和四皇子相救,我定葬身火海,这四皇子和霜降都能作证。”
“至于匕首,匕首乃是凶物,祈福之日我又怎会带在身上自找麻烦?”
她说着,慢慢走到云樱尸身身边蹲下,查看伤口:“退一步说,匕首全部没入身体,势必要很大的力气,我自保都难,哪来力气杀人?”
“咦?”这时候,容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发现了什么:“云樱裙子上的斑点,不像是烧出来的,是什么?”
容卿卿当然知道是什么,她蹲下装作查看伤口,实际就是为了让人看到云樱裙子上的东西。
她看了几眼,装作疑惑道:“像是……吃饭时滴落的油渍。”
“早晨出门还没有,又不到饭点,再说庙里斋戒全是素的,哪里能有这么多油渍?”王嬷嬷念叨着蹲下翻油渍,狐疑道:“倒是像庙里燃灯的松油!”
听她这么一说,住持朝边上的小和尚使了个眼色。
小和尚赶紧上前查看了一番,道:“住持,真是松油。”
“厢房忽然着火,火势还碰巧封住所有的出口,将我们困在其中。”容卿卿接过话,道:“难道是因为这松油?”
“定然是了。”容夫人激动的站起来:“如此歹毒,云樱这贱婢,死了也活该!”
“要真是松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住持手捏佛串,神色凝重,担心的又是另一件事:“冬日干燥,后山无人居住,枯木落叶极多。”
“为避免走火,除了每间厢房里的油灯中会有松油外,其他地方压根不会存放松油,这是青山国寺历来的规定。”
“再说火从小点蔓延需要时间,容小姐说火势封住出口,要想短时间达到这个效果,所有厢房中的灯油加起来都不行。”
“所以住持的意思,是有人提前在厢房放了松油?”容夫人质疑道:“大量松油运上山,要做到悄无声息,怕和青山国寺有关吧。”
“松油易燃,所以一直有人保管,是不是寺中人,一查便知。”住持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朝身边的和尚道:“必应,去看看情况。”
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人怀疑歹人作祟,有人质疑容卿卿贼喊捉贼,容卿卿自证清白却又将青山国寺绕了进去。
水越来越浑,越是追根究底查下去,越是有人坐不住。
容卿卿的目的达到了。
必应和尚手脚很快,很快进门复命:“住持,松油记档和存货,都没问题。”
住持点点头,转向容夫人:“您也听到了,寺院内松油没有问题。”
容夫人寒着脸没出声,容卿卿接过话道:“松油没问题,那厢房呢?”
“厢房起火不是婢子故意纵火?”住持的脸色很难看:“难道容小姐非要安个罪名,将青山国寺牵连其中?”
“我的意思……”容卿卿微微一笑:“既然大量松油不易搬动,需提前放置,就说明房间不能变。”
“后山厢房有十来间吧,那设局的人如何确定,我会住在放置松油的那间屋子?”
没人注意到容卿卿话音刚落,徐雪茹的神情猛然变色,手上的帕子无意识的绞着,视线越过众人看着不远处的赫连岸。
偏生赫连岸面无表情,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徐雪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照这样查下去,马上就要查到她身上。
她勉强稳住心里的慌乱,转头对心腹婢子双樱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