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崔志义有多不甘心,也只能顶着锅黑的脸先站起来。
池柠用手指头代替梳子理了理垂落胸前长发,一派平和,像是没看到崔志义的黑脸。
排在崔志义后面的是崔鹏展,经过刚才自家二哥与池柠的对话,他学聪明了。
“侄媳妇,以前都是五叔叔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把那点事放在心上,在这里五叔叔先给你道个歉行不?”他有几分讨好的笑着。
池柠给了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一改刚才的敷衍态度。“五叔叔你放心,我这人一向不记仇。”
但,会报仇。
她笑得就连眉眼都是弯弯的,“麻烦五叔叔口述一下伤情。”
崔鹏展挠了挠后背,“我的伤情跟你二叔叔的一样,你看啊侄媳妇,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忙止止痒?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现在出去寻药,要寻也是明日再寻,你看行不?”
池柠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脑袋,“行,还是五叔叔你人心善。”
这下崔志义的脸更黑了,池柠这句话明摆是在含沙射影。
“劳烦脱一下衣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池柠很客气地讲道。
崔鹏展二话不多说地褪下衣物。
池柠拿出未消过毒的手术刀,葱白指腹抚了抚锋利反光的薄薄刀身,寒白光影映照她含着戏谑的微翘狐狸眼。
崔鹏展咽了咽口水,“侄、侄媳妇,这、这是……”
“哦”池柠笑的温顺,“这是我家人送的防身武器,据说是屠夫专门用来抹猪脖子放血用的工具,现在不是没有更好的条件嘛,还望五叔叔不要太介意。”
崔鹏展:“……”
崔行珏抿了抿薄唇,脸侧的肌肉有些抖动,像是在憋笑。
崔鹏展擦了擦额角汗水,一咬牙。“希望侄媳妇不要失手为好!”
“五叔叔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失手的!”池柠严肃着脸,手指弹了弹手术刀,发出震慑轻响。
崔鹏展抖了抖上半身,池柠拧眉。“五叔叔你莫动啊,万一割伤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小刀子就不小心往崔鹏展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上划了很浅一下,看似很浅很浅的伤痕,可血即刻飙了出来。
崔鹏展倒抽一口气,忍住骂娘冲动。“侄媳妇,你小心点!”
“五叔叔,你别说话,这样会扰乱我的专注力,一会伤到你怎么办!”池柠一脸的责备。
崔鹏展:“……”
她是瞎了吗?
已、经、伤、到、了!
池柠划拉着手术刀,速度又快又像是玩一样,左右上下划开崔鹏展已经生脓的伤口,手法像是在雕花,有几分眼花缭乱。
崔鹏展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池柠一刀子削下他胸口一片肉。
没一会儿,崔鹏展整个胸膛上都是劣迹斑斑的划痕,有些渗出黄脓,有些渗出红血,整个看起来越治越严重。
池柠有些疲倦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手术刀直接被她扎在地上,扭身从一侧的火堆里挑出一根干柴,柴的另一头刚从火堆里拿出来,还在冒着浓烟和带着火星花子。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也是一个疗程?”崔鹏展忍住起身冲动。
“自然。”池柠郑重其事地给他科普,“木炭灰具有消炎效用,带着火星子的木炭消炎杀菌效果更好,五叔叔你身上的伤会生脓是因为没做好杀菌工作。”
“可、可不可以用没有火星子的?”崔鹏展忌惮地盯着池柠手中的柴火。
“不可以。”池柠吹了吹火红的木炭,“五叔叔你莫怕,就是有一点点疼而已,我会把握好给你治疗的力度,绝对不会烫伤你。”
“你到底会不会的?”崔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这一火星子下去不是伤上加伤了吗?!
“要不你来。”池柠站起来,准备要走。
崔鹏展赶忙拉住她,“侄媳妇,侄媳妇,你祖奶奶就说说而已,你心眼别这么小啊!”
池柠嫌弃地撇开崔鹏展的手,“五叔叔,你要是不愿意让我帮你,那麻烦走开,后面的长辈还在等着呢。”
“老五你快点行不?我们大家还等着呢,你们兄弟俩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是怕疼就走开,别耽误我们时间,明日说不定还要赶路呢!”
“……”
“……”
虽说池柠的治疗手段有些诡谲,可人家毕竟治醒了崔文光,大家还是选择相信她。
崔鹏展豁出去了,咬紧后牙槽。“侄媳妇,你来吧!”
为了能痊愈,他拼了,想着要是被池柠越治越重,他到时候再发难也不迟!
池柠咬了咬口腔内侧软肉,把差点就要呼出的大笑忍下去,凝重着脸,手中火红的木炭往崔鹏展血淋林的伤口上一按。
“啊——”凄厉惨叫从崔鹏展嘴里发出。
池柠吓了一跳,手中的木炭掉落,很不小心地滚在崔鹏展大腿上,裤子被火红木炭烧的“滋滋”响,一下子就冒起了焦烟。
“嗷——”崔鹏展又一阵儿惨叫,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拍掉落在大腿上的火红木炭。
还没等他质问池柠是不是在故意整蛊他,反被池柠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