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在街上吹过,吹动车帘子飞舞冷风钻进车厢,车厢里方子良迷迷糊糊的趴在案几上,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坐起来将车帘子挂好,打了个哈欠又再次趴下。
手里抱着暖炉,方子良趴在桌上伴着车轱辘声睡去,直到马车停在惜山脚下,车夫出声告诉他到了,方子良这才醒过来。
随手把暖炉放在一边,方子良起身下了马车,车夫掉转方向离开。
此时时候尚早,山门前的学子很少,苏言清他们也还没到。
并没独自上山,方子良在山门前停下等候,日光斜照在山间,方子良就站在阳光下,倒也不觉得冷了。
打着哈欠等了一会儿,同伴们陆陆续续的到了,只是看起来精神都不是很好,有几个少年下车时还揉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子良啊,为什么我们要来这么早啊?”有个少年忍不住问道,“太早了我都还没睡够……”
“之前说是要早些来问问裴十在画什么,昨日是问裴十要不要结社……”另一个少年也跟着说道,“今日又是要做什么?”
“是要看裴十昨日写的文章吧?”有少年猜道。
方子良摇头,说道:“不是,文章有什么可看的……”
话音未落,苏言清拍拍他的肩,伸手指向前方一辆马车,说道:“君意来了。”
听到他的话,少年们纷纷朝那边看去……也不止是他们,山门前其他的学子们或有意或无意的也都看向了那辆马车。
裴府的马车社学里的学子们大部分都认识,当然裴氏子弟在惜山社学读书的并不少,但想要猜出来得是谁却并不难,因为来得这样早的,也就只有裴十公子了。
车帘子掀开,马车里身穿青衫的少年走出来,四周响起低低切切的议论声。
“前日写了一首诗……”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还送了江州先生一幅画,先生很喜欢……”
“……”
“君意!”方子良笑着招手,四周学子们的视线移向他,裴君意也看向他。
看着他,裴君意同样笑了笑,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议论,他走到众人面前,道:“子良。”
“裴十你来得正好,我们适才正说起你呢!”有少年看着他说道。
裴君意看他一眼。
“说我什么?”他好奇问道。
“君意你别听他瞎说,不是在说你。”方子良说道,伸手将那说话的少年推着朝山上走,一面推一面说道:“走走走,读书去读书去。”
裴君意看着他,微微疑惑时,肩头被苏言清拍了拍。
“走吧。”他说道。
“嗯。”裴君意点头,和少年人们一起走入山门。
“刚才我们在说……”路上苏言清解释着,说了一半笑了笑,反问道:“君意你发现我们这两日与以往有何不同吗?”
侧头看他,裴君意笑了下,说道:“比以前来得要早很多啊……是要用心读书了吗?”
问完,裴君意又接着说道:“看来我那首诗没有白作,你们有此转变是好事,日后定能一鸣惊人。”
看着他,苏言清眨眨眼。
这是……开玩笑吗?
裴君意不是死读书的人,他是少年人当然也会开玩笑,但这样自吹自擂的玩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苏言清忍不住哈哈笑,笑完说道:“变化的确是这个,不过,应该不是为了读书,我们早来是在你作诗之前,君意你的诗写的是很好,我也的确因为那首诗更用心读书了,但,子良兴许不是吧……”
裴君意当然也知道,那样说的确是玩笑话。
“那是因为什么?”他问道。
苏言清摇摇头,说道:“是子良他说要早来,我们才和他一起……”一面说,一面示意裴君意看方子良。
几人走的不远,适才苏言清的笑声让他们都看过来,方子良自然也不例外,他推着那少年走在最前面,回过头偷偷的看着裴君意他们,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又忙将脑袋转回去,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子良有心事。”苏言清说道。
裴君意点头,想到昨日说起婚事时,方子良脸上的愁容。
这时候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对父母长辈选的人家不满,还是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
“少年人的心事啊……”裴君意感叹道。
耳边忽然传来方子良的声音,他皱着眉看向裴君意,神情几分不满。
裴君意同样看着他,挑了下眉,含笑说道:“的确不是少年啊,其实我比你要多活几年的。”
方子良看着他,撇撇嘴,说道:“君意你想占我便宜啊,你今年才十七,是我比你大一岁才是……”
真要和他论年纪大小那才真是少年才会做的事了,裴君意一笑没有再说这个,而是问道:“子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方子良就是因为听到他们在说这个他才过来的,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