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陆疏桐到林府为林老太爷治病,林文玉作为林家少爷,自然在场。
那日初见,陆小姐冒雨而来,身上被雨水打湿,却并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让林文玉为之倾心。
那日之后,陆小姐又来过林府几次……他们也。有过交谈,虽然说得不多,但,林文玉觉得,她应当也是对他抱有同样好感的——原本是这样觉得的,直到,他听到坊间里都在说……陆疏桐当众说心悦裴十公子……
诗作诵完,林文玉没有说话,厅内众人神情各异。
“好诗!”方子良大叫一声,接着又发出嘎嘎的怪笑声,“林文玉,这首诗怎么样啊?”
这当然是好诗——林文玉低下头,搭在同伴肩膀上的手用力攥紧。
“林文玉,你说裴十不懂诗,那你作一首更好的给我们看看啊!”另一个少年也跟着喊。
“适才林公子说让大家见证君意不会写诗,如今倒是见证了君意的好诗……”
方子良他们的话让林文玉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不知道。
计划已经落空了,之前一切的设想,随着裴君意这首诗作一出,全都没有用了……谁会质疑一个志向登天子堂的人,只想美人不想学呢……
林文玉有些茫然,这样的茫然在四周少年们嘈杂的叫嚣声中变成冲动,他忽然也想要像那个莽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可,身上的疼痛和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他打不过方子良……
不管以往如何,今日动手打了架,看向对方肯定是觉得不顺眼的,适才就一直在吵,现在诗作完了更要吵,不过,之前是偕行社那边声音更大底气更足,此时却是方子良这边。
“好了,子良,别说了事情……”裴君意正要说事情解决了快些回家,但还没说完,声音被门外群众的喊声淹没。
“是官老爷……”
“官老爷来了……”
“还有官兵!”
“官老爷,是里面读书人打架,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先是群众的喊声,随后又有官差的声音响起。
“官府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去,莫要妨碍我等办差!”
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完了,官差们总算收到消息来了吗——倒是来的真巧,事情都基本结束了才到……
裴君意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酒楼里争吵的双方听到声音,同时停下,看向门口。
门前围观的民众纷纷避开,让出了一条道,身穿差服的官兵差役们如潮水般涌入酒楼,看着少年们虎视眈眈。
官差们将酒楼里的众人围住,为首的差役站在门口,一手抚住刀柄,大步走入。
“差爷……”酒楼掌柜的连忙迎上前,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少年人打断。
“你们做什么?”少年看看将他们围住的官兵,转头向为首的差役喝问道。
差役看向少年,神情平静,说道:“自然是办差……”
“大人。”
门外,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入酒楼。
“我家老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之后会亲自到府衙与大人解释,今日之事只是孩子们的口角……”管事说着,已经走到差役身旁,两人低语,更多的,外人便听不到了。
也不止这一个管事,在场的少年们身份都不低,过了一会儿,各府派来的人就都到了。
如此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至于之后,那些大人们会不会去府衙解释……不过是说给民众听的罢了……在场的少年们都心知肚明,也并不把这当回事儿。
差役们来的快,去的也很快,没有审问更没有抓人,有了官差介入,少年们知道事情瞒不住,回去还要被长辈们管教,一个个也没了再争吵的兴致,各自离开。
“哥!”
厅内众人散了大半,裴君沫和苏言雯从角落里走出来。
适才众人视线齐聚,她们作为女孩子,当然不能让别人肆意打量,因此一直在角落看,并没过来。
“哥你写的诗真好。”裴君沫仰起头看他,笑嘻嘻的说道。
“哥哥没受伤吧?”苏言雯看向苏言清,关心道。
“你怎么来了……”苏言清看到她有些惊讶,下意识问了一句,旋即又想到这件事应该已经在江州城里传遍了,有些无奈,心里叹口气,说道:“我没事。”
“现在是没事,回去了肯定有。”方子良在一旁说道,语气中有些怪异,似是担忧,又好似是该如何便如何的洒脱。
在裴君意看来,他这样的神情,如若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应当是——摆烂,最为贴切。
“今天的事,多谢你们了。”裴君意施礼说道。
“为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应该的……”方子良坦然受了这一礼,嘎嘎怪笑着摆摆手,“今日过后,裴十公子名更扬,我方子良有幸受其一礼,待会回家,就算是被父亲打死也值了!”
说完他双手叉腰,面上一副死而无憾的模样。
“子良……”苏言清要还礼,听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