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酒楼外停下,车厢外,车夫声音传进来。
“小姐,我们到了。”他说道。
裴君沫抬头看着裴君意,神情有些担忧,张张口,想要问他诗想好了没有,但又怕哥哥没有想好还因为她的话而着急写不出好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言雯也同样看着他,只是面上没有太多情绪。
“走吧。”
裴君意说着,站起身,苏言雯应了一声,率先下车,裴君沫也跟着走下去,裴君意最后下车。
因为打架的双方人都不少,事情很快闹大也很快传开,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堵在门边张望。
酒楼外看不到里面情形的人也很多,他们互相询问很快有人为他们解惑,他们又继续向他人转述。
裴君意走下马车,三人一同朝酒楼走去。
“咿!裴十公子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这喧闹的酒楼霎时安静下来,周围所有的视线全都聚集到这边。
人们看到街道对面,身穿青衫的少年快步朝这边走来,他的容貌俊逸出尘,模样看起来却只有十七八岁,身形修长步伐稳健,疾步走来,众人下意识的为他避让开一条路。
“多谢。”他道谢一声,抬步迈过门槛,走入酒楼。
安静一刻的人群随着他的话声落下,再一次沸腾起来。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那当然是作诗了……”
伴随着人们激动的议论声,裴君沫和苏言雯也跟在裴君意身后走入酒楼。
酒楼里,少年人们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忍不住动手打人,但打了一会儿没力气了,火气也消了自然也就停手了。
裴君意走进来时,就看到两边人各自坐在大厅一角,同时看向他这里,下人仆妇站在身旁伺候,还有大夫在一个学子周围看他身上的伤……
都是读书人,一言不合也没必要下死手,倒是都没怎么受伤。
裴君意大致扫视一圈,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事情并不算多么严重,只是孩子们的口角,小事而已。
楼外的喊声酒楼里的众人当然都听到了,听到是裴十公子来了,两边人看着他走入厅内,神色各异。
“君意,你怎么来了?”方子良朝他挥了挥手,有些意外的样子。
裴君意看向他,正要开口,偕行社那边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裴十!”林文玉扬声喊他,语气不善。
裴君意循声望去,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人。
“呵,正好你来了,你来告诉大家,那日先生不让你进社学,是不是因为你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林文玉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看着裴君意质问道,同伴们怕他站不稳摔倒,跟着站起来扶住他。
少年人们动手打人,吵来吵去,偕行社这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另一边却始终未有正面回应,置身事外围观整场闹剧的群众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真伪始终抱有疑虑,此时裴十公子亲自来了,众人听到林文玉的问题,纷纷闭上嘴,竖起耳朵听他要如何说。
裴十公子在江州城名声很好,众人当然相信他那首诗是好诗的,可,若是在裴十公子和江州先生两人中做选择的话,他们当然是选择江州先生了。
“林文玉!”他话音刚落,方子良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不要在这里混淆是非!那首诗到底好不好,大家都是读书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方子良,我没有问你!你让裴君意自己说,那日到底是不是因为那首诗!”林文玉丝毫没有示弱,不等他话说完又再次说道,最后一句是转向了裴君意问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此时回避了问题,之后还是会被知道,况且回避也等于是承认……
要说是不是因为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那的确是,但……
云想衣裳花想容,何时想学,何时再来——
门童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子良怒视着林文玉心中怒火升腾,只觉得刚才还是打的轻了,恨不得此时再上去给他两拳。
作为学生,“不想学”这样的名声可不好听……有了这样的名声日后科举也会有些麻烦。
这家伙——
忍一时越想越气,方子良气急了,推开身前说是照顾他实则是暗暗拦住他的小厮,就要冲过去。
厅内众人看到他的动作,一时间,似乎又要乱起来。
“子良!”
裴君意喊声让方子良前冲的动作止住,他皱眉看向裴君意,眼里有不解有烦闷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干嘛?”他问道。
是觉得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还阻止他动手打人,所以才恨铁不成钢吧?
分明是这样的情况,裴君意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名声受损,想维护我。”他说着,已经走到同伴们这边,隔着方子良几步,他接着说道:“但是不用了,这件事我能解决。”
“你解决什么啊……”方子良还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