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功夫,妇人眼皮开始发沉,想使劲睁着,却还是无力地耷拉了下去,随后发出均匀的鼾呼声。
不足半个时辰,便有了功效?
学生们诧异中,寻当归的学生,也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一大包当归。
“你们谁来说说,当归有何用?”夕沅坐在一旁,笑着问众人。
“当归,血虚者,血瘀者,皆可服用。”有个学生站了出来,脸颊有些微红,话语却又铿锵有力。
夕沅笑了笑,点头,“你可会刮骨?”
“我,我,我不会。”那学生忽然结巴起来。
“无碍,既然不会,便朝前来。”夕沅站起身,往妇人跟前一站。
“沅儿,要不我来?”上官钥华往前抢了一步,他确实不忍心让沅儿劳累。
“大哥,不用。”说着,夕沅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来,顺带的还有三根金针。
这三根金针,她一直带着,倒是常常会给她帮上大忙。
如今,相熟的银匠也来了大越,找机会还得多打几枚金针才行。
夕沅瞅了一眼刚才那学生,“你看好了,学,要以致用,不光要能言,也要能动手才行。”
那学生涨红了脸,连忙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夕沅,静待她下一步动作。
其他的学生也想往前,无奈,床榻跟前地方太小,容不下他们近观。
不过,他们还是掂起了脚,屏住呼吸,都不想错过女神医的身手。
只见夕沅拿起匕首,快速挥动,眨眼之间,便露出骨缝来。
那就近的学生,吓得小脸煞白,差点昏过去。
他努力让自己站稳,忍住不适,继续看夕沅的手飞起滑落,一抬一落间,如行云流水。
等他回神,那匕首竟然插进了骨缝里。他揉了揉有些浑浊不清的双眸,定眼细瞅,那腿上竟没有一丝血渍流出。
惊得他张大嘴,却又发不出声来。
再回神,不知神医竟从哪里掏出了羊肠线,直接缝合了伤口,那针脚密密麻麻,若是不细瞅,定是瞧不出痕迹来。
又是一个怔愣,不知何时,妇人腿上立了三根金针,不偏不倚,正在膝盖处。
“去将当归熬一些过来,大概三钱即可。”夕沅站起身,对着一旁的桃子道。
桃子连忙出去,而一旁的上官钥华又一次被夕沅惊呆了,这手法,他怕是永远也做不到。
刳破皮肉,刮去刺骨,却不淌一丝血渍,这手法,世上怕只有沅儿一人矣。
不多会儿,夕沅收起了金针,刚转身,那学生倏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小生以后再也不敢嘲笑神医,愿拜神医为师。”
众人一愣,皆纷纷跪地,“愿拜神医为师。”
此时,榻上的妇人幽幽转醒。
桃子上前,将妇人扶起,半靠在床榻头,又让路文明将一旁的当归端递了过来。
妇人喝罢,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却感觉不到疼痛,正欲动,夕沅制止,“刚刚刮骨,不易活动,须得歇上三五日,才能轻微走动。”
“这是刮完了?”妇人惊喜发问。
夕沅尚未开口,一旁的路文明却吱了声,“娘,没事了,神医妙手回春。”
这就妙手回春了?
夕沅淡淡一笑,看向众多学生,“莫要跪着了,若是再跪,天可要黑了,你们不饿,我可是要找去食物填五脏庙喽。”言罢,便往外走。
桃子连忙跟上。
众人皆愣,上官钥华看着离去的沅儿,宠溺地摇了摇头,回转身,连忙让大家起身。
“神医,她?”众人异口同声,问之。
上官钥华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