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王寥寥几句,夕沅回答的小心谨慎,唯恐不小心掉进他的陷阱里,自古帝王手段狠虐,各个堪称老狐狸。
夕沅就算没见过猪跑,可她吃过猪肉啊。
要知道,她可是妥妥地后现代之人,什么宫廷剧没看过,历史册子,都不知道翻过了多少本。
虽说不能学以致用,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知。
大越王又留膳了,夕沅和夫君很无奈,却心有准备,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倒是很默契。
不过这次,他不仅请了王后,连几位嫔妃也一并请来,当然屏妃除外。
王后久居宫中,这不年不节的,王上什么意思,她岂会看不明白,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地去了屏妃院落,此刻却请了众姐妹来用膳。
意图太过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前些日子,沅儿送了一条珍珠项链给本宫,那个珍珠粒粒饱满,一看便是稀有之物,沅儿倒是有心了,本宫很喜欢。”刚用过膳,王后就先开了口,心情甚佳。
瑾妃接着道,“沅儿也给臣妾送了礼物,臣妾也很喜欢。”
“瑾姐姐也有啊,你看妹妹这手镯如何?”容妃竟然矫情起来,将手腕露了出来。
端妃但笑不语,手却有意无意地跟着露出手镯来。
夕沅默了默,这女人们到底是何用意?
大越王目光淡然扫过一圈,他瞅不清夕沅的神色,此刻她正低着头,似乎他也并不在意。
王后的珍珠项链,几位嫔妃全都近似一样的手镯,这丫头不分彼此,处事倒是得体。
脑子到底是灵活了些。
不错,医术好,宅心仁厚,难得的人才。
大越王心里又暗赞了一番。
喝起茶来,嘴角的笑意遮不住。
嫔妃们心中了然,王上心情不错,皆因这异国的沅公主,如今二王子的王妃。
屏妃多年不曾出寝宫,今日越王却去看了她,莫非她病好了?
不对,不是病好了。
几位嫔妃猜测中,心思各异。
“今日沅儿和炼儿进宫,本王就想着带他们在宫里到处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嫔妃宫邸,哎,本王太忙,屏妃的病,时好时坏,让人担忧啊。”大越王说着,竟叹了一口长气。
几位嫔妃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王后还没开口,她们自然不着急。
“王上,沅儿医术不错,不若让她给屏妃妹妹瞧瞧?”皇后笑了笑,知礼又晓大体。
大越王抬眼瞅她,王后也不避讳,笑意依然挂满脸。
夕沅这个当事人更是有意思,就这么坐着,淡漠不语,看天空云卷云疏,静待众人佳音。
“王上,王后娘娘说得极是,炼王妃医术不错,臣妾这腹疼之症,多亏由她妙手回春,才得以康健,屏妃这病对于她来说,应是不难。”瑾妃坐了一会儿,笑意盈盈道。
夕沅眉眼闪过异样,不动声色。
“听闻沅公主在大顺乃是神医,屏妃姐姐一定能好起来。”容妃又娇声娇气道,满嘴的嗲浓吾浓,十分刻意。夕沅眉头怵了一下。
“王上,不如明日开始便让炼王妃进宫为屏妃诊脉吧。”一直未开口的端妃慢慢开口,很是庄重。
这几个嫔妃都像商量好了一样,各抒己见,目标却是一致的,就是夕沅必须要进宫为屏妃诊治。
呵,这些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夕沅默了默,很快站起身,淡淡一笑,“多谢几位娘娘抬爱,信得过沅儿的医术,不过沅儿有自信为屏妃娘娘诊治,请父王放宽心。”
“沅儿先不急进宫,明日都城外有庙会,是一年一度的大庙会,王上,不如先让炼儿陪她逛逛,屏妃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须得慢慢来才好。”王后忽然变了话锋,对着夕沅笑了笑,又转向大越王道。
夕沅微微愣神,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明日她若是去逛庙会,岂不是会落个不尊重王上嫔妃之名?
若是不去,直接进宫为屏妃看诊,似乎又驳了王后的好意。
“儿臣听闻这一年一度的秋时庙会,不少大越特色美食,还有世家公子,千金贵女,才艺比试,炼儿在大顺时,确实未见过这般胜景。”萧辰轩插话进来,明眸未变,淡漠依旧。
夕沅眼前一亮,原来夫君也有故意的时候,她心里偷偷一乐,面上平静如常。
“既然如此,那便后日开始,沅儿进宫为屏妃诊治,炼儿陪同。”大越王笑了笑,对向众人。
“对了,瑾妃身体是不是无碍了?”大越王不等大家开口,话锋一转,对着瑾妃问道。
夕沅在一旁拉了拉夫君的手,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萧辰轩稳坐不动,心里早已划过思绪千丈。
“谢王上惦念,臣妾好多了。”瑾妃笑着回应,不咸不淡,没有巴结刻意奉承。
大越王点了点头,不作声。
众人也不敢随意再开口。
之后,王后领着众嫔妃告退。
萧辰轩牵着沅儿的手出宫。
“夫君,你说王上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夕沅坐在马车上,一脸担忧,虽说被辰轩拉着手,还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