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见小桃小心谨慎,也不猜忌。
大越王把她从宫里安排到炼王府,自然知道宫里不少事,至于会不会多说,会说什么,不得而知。
这丫头,估计是越王的人。
就算不是,那可能就是皇后的人。
最不尽人意,也就是四位嫔妃的人呗。
“屏妃娘娘住何处?”夕沅想着,既然碰不上,反正就剩了这一位,索性便自己主动去吧,省得以后还得专门进宫一趟。
“前面……前面就是,”小桃吱吱呜呜,指着不远处。
夕沅见她如此,眉头皱了皱,“本公主去不得?”
“屏妃娘娘她……”小桃低着头,不等说完,再抬头,身边哪里还有炼王妃的身影。
再往前瞧,王妃已经站在了屏妃娘娘的寝宫门口。
她赶紧小跑了过去,站到王妃身旁。
一阵嘈杂的打骂声从里面传来。
夕沅眉宇紧锁,这屏妃娘娘不是良善之辈,责打下人?
怔了一会儿,院子里静了下来,夕沅默了默,终是推开了虚掩的门。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主屋几扇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旁边有两所厢房,同样静悄悄,还挂着破烂的布帘子,夕沅有些后悔踏进来。
她转身要走,忽然屋子里传来哭泣声,越来越大声。
夕沅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王妃。”小桃喊住她,
夕沅顿了脚步,扭身看见小桃眸子里满含的惊慌,犹豫不觉。
屋子的哭泣没了,却传出疯狂大笑的声音,在幽静的院子里更显诡异。
门开了,一个宫女跑了出来。
身后有人追撵,人未出来,却传来了厮打声。
夕沅奔了进去。
只见一个太监,正抱着一位妇人,旁边一位嬷嬷拿着布条要捆绑她的手脚。
“住手!”夕沅冷声呵斥。
太监愣住了,嬷嬷一动不动。
那妇人慌忙跑了过来,要躲进夕沅的怀里。
“皇儿,皇儿,救……救……妃。”妇人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夕沅没听太清,皇什么?
皇上?不对啊,越王不是王上?
“你是谁?”嬷嬷撑了撑胆子,喊了一声。
“大胆奴才,你们就是这般欺负主子的?”夕沅没提名道姓,担心说错了,万一走错了宫邸,也不好说。
只是眼下,暂时不能问小桃。
“屏妃娘娘受了惊吓,已经多年,不知这位贵人是?”嬷嬷定了定神,试着恭敬道。
到底是岁数大一些,见夕沅衣着不凡,也不敢随意得罪。“这是大越的沅公主,如今炼王爷的正妃。”小桃壮了壮胆子,厉声道。
嬷嬷一脸疑惑,这炼王爷是谁?大顺,好像以前听过,异域之国?
怀里的人,颤了颤,忽然推开夕沅,一脸惊慌,“你是谁?走开,我不认识你。”
夕沅这才瞧清,这女人好生俏丽,年轻时应是一位难得的美人,那眉眼看起来还有些熟悉,就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一头凌乱的青丝,衣衫倒是不差,就是有些错乱,脸上还算白净,夕沅淡淡地打量着她。
而那妇人见她眸子清澈,竟慢慢地静了下来。
“王妃,她好像是个疯子。”小桃拽了一下夕沅的衣袖,小声道。
“你们过来,把屏妃娘娘扶进去。”夕沅瞅了一眼里外这几个人,吩咐道。
她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一个嬷嬷,外加一个小太监。
嬷嬷应该是跟了有些年头,小丫鬟不好说,小太监看起来还算老实。
几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将人扶了进去。
而妇人,屏妃娘娘,竟然很听话的进了里屋。
三步两步,还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夕沅,见她跟着进来,妇人咧嘴嬉笑。
小桃心里直忐忑,这疯子一会儿要是打人,她一定要挡在王妃面前。
“让王妃躺在榻上,去把所有窗子打开。”夕沅吩咐道,声不大,威严却与生俱来。
小丫鬟瞅了一眼嬷嬷,见她点头,便赶紧去开窗。
窗子打开,光线铺射进来,屋子里污霉的气味,消散不少。
“你别怕,我是越王第二子的王妃,可能你没见过他,他叫萧慕炼,别怕,我在大顺,被人称作女神医,我给你探一下脉。”夕沅坐在床榻边,为屏妃撩了撩额前的头发,轻声道。
一旁的嬷嬷眸子闪过异样,却始终默不作声。
小桃在一旁,细细观察,不动声色。
夕沅见大家不作声,便将手放在榻上之人手腕,脸上笑意轻柔。
妇人见她笑,也跟着笑,看得出很喜欢夕沅。
“娘娘这病,应该很多年了,起码十五年以上,怕是受了刺激。”夕沅眸子微敛,有些叹息。
“公主进宫,可是有王上口谕?”嬷嬷不答她的话,反问道。
夕沅抬眼瞅她,一脸好笑,“我能出入王宫,大越王并未限制本公主自由。”
嬷嬷低了低头。
夕沅让小桃将小盒子拿过来,从中拿出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