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成吨的江水飞速涌上半空,在渔夫的右侧数寸之外,顷刻间形成一只一丈宽的水形拳头。
渔夫一挥,那只水形拳头发出破空之声,立马往啊平砸去。
啊平的腿都吓软了,江水退了又回,他还是愣在原地。
白衣男子距离啊平还有十丈多,不能立即用咒决去救他,因为啊平就站在白衣男子与渔夫和瘦子黑衣人之间。
以白衣男子的位置最多挡住一方的攻击,另一方的攻击就会击中啊平。
所以白衣男子当机立断,展开迅雷步伐,在半空化作一道白色的幻影,越过啊平的头顶,跳落在啊平的前方。
可他的脚还没点到水面上,渔夫的水形拳头就已袭来,近得可以碰上他的鼻尖了。
而瘦子黑衣人在白衣男子接近的刹那间,他一抖手中的铁链,那镰刀就如毒蛇般卷起,向白衣男子的右腿缠了上去,只要一用力,白衣男子右腿就会被当场切断。
原本用在啊平身上的攻击,现在全都攻向白衣男子,招招都是致命伤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衣男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神咒决,阎王!”
轰隆!
啊平虽然站在白衣男子身后,但还是被海浪般的气息冲撞得控制不住身体,哗啦一声摔倒在江水里。
一瞬间的胜负。
江面上残留着一团高温过后的白色水蒸气,那渔夫就像断线的纸鸢,头部朝下直坠江水之中。
瘦子黑衣人尸体已经看不见了,他手上的铁链和镰刀,好似一条软皮蛇般沉入到河沙下。
月亮从一朵白云里探出头,柔和的月光再次与江水相融,幻化出鳞光闪闪。
禾风一阵一阵从河对岸吹来,带来刚翻过田泥的湿润清香,偶尔还有青蛙报鸣,蟋蟀喳叫。
远处礁石上,趴着两个黑衣人的身影,已经不知死活。
“陈耀平,可以出来了。”
这是白衣男子说的第一句话,他站在江水中,他当然知道外泄的气流把陈耀平推进水里,但不至于会对他造成伤害。
“陈耀平?!”
再次呼唤,白衣男子皱起了眉,他趟着水往陈耀平跌倒的位置走去。
没人?
他在附近走了一圈,然后一头扎进深区的江水里,当他再次浮出水面时,已经在十丈开外的江面上。
“陈耀平!出来!”
白衣男子有些气愤,拍打了几下水面,溅得四处的水花。
不可能!怎么会不见人了?!
他想不明白,再次潜入水中,几次找寻之后,白衣男子像一只落水的白鹤,略见失望地上了岸。
他回望,一切都那么平平如常。
这里的风,这里的水,河对岸的稻田,远方的山,所有看起来都规规矩矩,此刻却像在嘲讽着他,原本他以为这次做到了最好,但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嘭!”
白衣男子两手一握,江面上爆起百丈水柱,那水柱就像龙一般怒吼直冲云霄。
他心里的不甘就像水柱一样,要把天地都撑破!
而当水柱落下时,白衣男子已转身离去。
……
数刻之后,白衣男子现身在树林中,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在风驰电掣里变得几分干爽。
白衣男子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倦,两眼略有些凹陷昏黑,少了英姿煞爽之气。
“公主,臣回来了。”
白衣男子低下头,看到地上的人,眼里似有了泪影。
地上的人正是阻挡黑衣人的古诗诗。
她半依靠在一棵树底下,她的右手和左腿不见了,是从中被生生拔断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已有几分干巴,鲜血如盛开的花朵,在她的衣衫绽放,也在地面上绽放。
她半边脸被烧得漆黑,额上的头发也焦了一半,而最致命的伤还在胸膛的剑。
那是她自己的剑,却把她死死钉在树柱上。
白衣男子低下身,拔出剑,然后扶住古诗诗倾斜的身体,把她拥入怀里,他感觉不到她的心跳,只有让人坠落冰窟的寒冷。
古诗诗的血染红白衣男子的衣服,白衣男子的泪落在古诗诗的肩头。
他为什么叫她作公主?
因为她是药王的掌上明珠啊,小时候被宠得有几分刁蛮任性,所以她总爱欺负小时候胆小的白衣男子。
不管白衣男子愿不愿意,就逼着他叫她做公主,而他就做她唯命是从的臣子。
有一次古诗诗问他:“小秦子啊,你最大的梦想是啥?要如实回答,不然我就在你饭里下毒,把你毒成哑巴!”
白衣男子看着精灵可爱的古诗诗,那次可真说了心里话,他说:
“我想要娶了公主,这样我就是你夫君,你以后就不可以欺负我了。”
听到这话,古诗诗脸都羞得红彤彤的,但并没有当真,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豪迈地说笑道:“有志气!本公主说不定哪天开心了,还真的会嫁,你就好好努力吧!”
白衣男子知道她没有当真,但他当真了。
古诗诗小时候没有朋友,他愿意做她朋友。
古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