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来,顾忘惜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同手同脚地靠到阮冉的身边,像是在取暖。
“等。”
阮冉眼神淡淡地看着远方,轻声说道。
顾忘惜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说:“等、等什么?”
“忘惜。”
顾忘尘缓声开口,止住了顾忘惜的话头。
“咳咳,我就是问问,没害怕,”顾忘惜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儿,说:“那个冉冉啊,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还是再往前走走?”
阮冉抬了抬下巴,然后缓步上前。
顾忘惜看了看顾忘尘,又看了看阮冉的背影,一咬牙,还是果断地跟了上去。
三人速度不快,步子也缓,基本没有动静,又因为天色大暗,入目皆黑,才让他们的身形得以隐藏。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难遇见寂静,蛙叫蝉鸣声声入耳,给黑色添了几分生趣。
但顾忘惜显然注意不到这些,他的耳朵只能听到脚踩落叶的“咔咔”声和风吹过来的“刷刷”声,这让他本就忐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忽然!不远处的木屋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婴啼!
“呜呜——”
顾忘惜高悬着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就连顾忘尘都眸色微闪!
“什、什么东西,”顾忘惜的声音颤了颤,竖起耳朵听着不远处的动静,但在那一声啼叫之后,他就再听不到其他东西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其实根本没有婴啼和哭嚎的声音?
顾忘尘拍了拍顾忘惜的肩膀,没说话。
顾忘惜:“……”
他的腿软了软,大颗的汗珠儿从额头上滚落,但在阮冉面前,他到底还是不愿意露怯,就吞了吞口水,问:“现、现在怎么办?”
阮冉看他一眼,蹙眉。
“你害怕了,”她说。
顾忘惜:“……”
靠!
害怕怎么了?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就说出来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我没有!”
“你若是怕了,就先避上一避,”阮冉沉默半晌,还是劝他:“不要因为你的失误,拖了我的后腿。”
顾忘惜:“……”
他握紧了拳头,发出“咔嚓”的声响。
怕?
怕个鸡!
不就是鬼吗!能怎么着?大不了黄泉路上再战一场!
顾忘惜咬着牙,脸色憋得涨红,却始终不愿意露怯!
许是被阮冉激了一下,他心底的惧意竟散了许多,再看不远处的木屋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下一秒,哭嚎声又起!
这声音像婴儿啼哭,又像是孤狼嚎叫,随着时间的推移,哭声越来越大、传得越来越远!渐渐的,哭嚎声寻到了同伴,他们诉说着、争吵着,哭声此起彼伏!
一时之间!群魔乱舞!
阮冉面色冷淡,细看时,却能注意到她眼底的锋芒,又一声尖锐的哭嚎声后,她身子微弓,呈进攻状!
“呜啊啊啊啊——”
“不好!”
木屋内,王宏才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只能用双手撑着书桌,才勉强能够站稳,听到赵老的暴呵,他险些跪到地上!
“大、大师?”
他颤抖着抬起了头,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看到黑气缭绕的陶坛时变得越发青白!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带着土腥味儿的坛子忽然颤抖起来,像是里面的东西正处于暴怒之中,试图挣脱束缚一般!
“坏了!”
赵老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开口:“有人来了!”
“什么!”
王宏才脸色一变,慌乱解释:“不可能,我来这边之前特意在市里绕了一个多小时!还换了三次车!不可能有人跟过来!”
赵老哪里会听他的解释,只能紧咬着牙关,不断结印,试图将厉婴再度封印到陶坛之中!
但每结一次印,他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竟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蠢货!”
赵老看了眼神情恍惚的王宏才,忍不住低骂一声!
这蠢东西!难怪会被老妖婆耍得团团转!
“大、大师,这可怎么办啊!”王宏才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要不、要不我出去把那个小贼揪出来?”
赵老简直要被气笑了,正要破口大骂,余光竟看到一缕金丝从窗外闯来,狠命地撞到了陶坛上!
他眸子一闪,嗤笑出声。
竟然来了个同道?
不过这人到底是弱了些,竟自大地以为自己能销毁这陶瓷坛子!哈!这可是师祖他老人家传下来的,历经百年,困过无数厉者,哪里会被他击碎?
痴人说梦!
“咔嚓——”
瓷器破碎的声音传了出来,赵老身形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现出裂纹的陶坛。
竟、竟然碎了?
怎么可能!
这可是师祖他老人家传下来的啊!是关键时刻能够保住他小命的存在!
“啊——”
陶坛应声破碎!一缕黑气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