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到来让顾忘惜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警察同志您好,”保安上前两步,说:“这个人一直跟踪我们小区的住户,我怀疑她是有什么目的!”
阮冉没说话,对着警察略一点头,就摘下了帽子口罩,露出芙蓉美面。
少女十四五岁年纪,不高不矮,全副武装地走在人群里时,让人猜不透她的年龄,可一旦她摘下帽子,露出嫩生生的小脸,众人就会知道她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孩子。
她很白,也很嫩,脸蛋儿上没有瑕疵,只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嫩生生的模样,因为热,她的鼻尖儿微湿、脸颊微红,看着倒有几分少女的娇憨。
但她却生了一双冷色的眼。
看人时,她眼神淡漠,不含情绪,明明不曾居高临下,却有一种异样的清傲之感,看上去很不好接近。
不知怎么,顾忘惜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他好像……见过她。
“小同志?”
警察的忽然开口,打断了顾忘惜的沉吟。
“怎么是你?”
说话的警察正是之前给阮冉送奖金,又调查起跃公司的那位,在这里见到阮冉,他也有些惊讶。
果然。
顾忘惜脸色微苦。
果然是他误会了。
甚至他都不需要阮冉的解释,他就知道错的一定是自己,因为对方太小了,初中生似的模样,没有谁会指派这么的小孩子来跟踪自己。
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顾忘惜深吸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是我误会了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白跑了一趟。”
警察看了看顾忘惜,又看了看阮冉,眼睛里写满“你玩我呢?”几个大字。
“道歉。”
阮冉抬眼,漠色的眸子落到顾忘惜的脸上。
忽然,她眼神微凝。
这人……
“我……”
顾忘惜张了张嘴,脸像是被巴掌打了一样红,既尴尬,又无措,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知有错,纠结半晌,还是歉声开口:“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实在抱歉。”
“唉,你们说你们——”
警察指了指顾忘惜,叹了一口气:“行,不用我调解,那我就走了啊,你可想好了,别以后再找人家麻烦。”
顾忘惜连连称是,等警察走远,他又看了阮冉几眼。
“那个……刚刚是我错怪你了,不好意思。”
阮冉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眼前之人年纪不大、相貌上乘,本是再寻常不过的模样,却让阮冉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视线!
因为他的命格竟然时隐时现!
怎会如此?
人皆有命格,见命格走向便知其后续发展,而命格不显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为亡者、二是他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毕竟算命算命,算的都是旁人的命,哪有算命先生给自己和亲人算命的道理?
所喂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就是这个道理。
可这人呢?
有呼吸、有生气,自然不会是死人,但他若没死,岂不是说明他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这怎么可能!
毕竟她连阮父的命格都看得出,又怎会看不出一个陌生人的命运走向?
“咳!咳咳!”
顾忘惜连道了几声歉,依旧不见对方松口,不由得眼皮一跳,什么情况?赖上我了不成?
他不死心地看了阮冉一眼,正对上小丫头淡漠略带沉思的眼神。
顾忘惜:“……”
挺好。
一边和我说话,一边走神,真是好的很。
他有心恼怒,但又知道错在自己,就捏着鼻子忍了下来,重重地咳嗽几声:“咳!”
阮冉抬眼。
“对不起了!”
“哦,”阮冉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王总碰面了,碰不到面,她又如何证实自己的猜测呢?
这样想着,阮冉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少女年龄不大,却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眉宇间藏着些许的愁丝,像是思考,又像是苦恼,顾忘惜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儿,哪里来的烦恼呢?
等等,顾忘惜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她有没有烦恼,关自己什么事?!
是呢!
我又不认识她,管她做什么!
可、可……
顾忘惜的心莫名揪了一下,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她和自己是认识的、她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但问题是他们并不认识!
奇了怪了。
顾忘惜抓了抓头发。
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