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通知小四和彦辰了。”
“阿爹那盒白毫银针,放着也是放着,你让人给我拿过来。”
这盒白毫银针,是今年年初时宫里赏赐下来的茶中名品,一两价值千金,但是安亲王并不怎么爱喝茶,所以一直放着没喝,正好让楚辞拿来借花献佛。
没错,是借花献佛。
太师府是楚辞外祖家,即便安亲王妃已经故去多年,两家依旧来往亲密。
苏老太师学识渊博,乃是一代鸿儒,三朝元老,同时也是昭宁帝做太子时的老师,楚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最怕这个外公。
她从一出生,便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家人谁也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唯独外公这个老头!
小时候几乎每次她去太师府,这个老头都要把她叫去书房训话,一训就是大半个时辰!不过说来说去,无非是要她注意姑娘家端庄优雅的礼仪形象之类的话,听的次数多了,楚辞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过苏老太师的谆谆教诲没有白费,撇开楚辞彪悍的时候不谈,起码她安安静静做她安亲王府长乐郡主的时候,世家贵女气度尊华,任谁都挑不出半分错处,苏老太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自家外孙女性子里顽劣彪悍的那一面。
太师府位于长安城东的胜业坊,与安亲王府相距不远,只隔了两条街。
一辆黑色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马车前头挂着一枚约莫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木牌正面刻着一个淡金色的安字,正是安亲王府的标识。
太师府门前几名仆从不傻,立即猜出了马车里来人的身份,连忙迎上去行礼,呜啦啦跪倒一片,“见过长乐郡主,长乐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中一名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仆低着头跪倒在马车边。
马车里足够宽敞,楚辞懒洋洋的躺在一张华美软榻上,顺着芷秋掀开的车帘一角,看着跪在马车边的男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安亲王府虽然也是勋贵之家,但教出的子弟却是与别家不同,没有沾染分毫一般世家贵族子弟身上的不良习气。
所以,这踩着人背下马车的举动,楚辞还真干不出来。
芷秋与楚辞从小一起长大,明白楚辞心中所想,便先出了马车,扶起跪在马车边的那名男仆,冲他笑道:“麻烦这位小哥搬一条长凳过来。”
“啊?额……好……请郡主和姑娘稍等。”那名男仆大约是没想到郡主娘娘身边的婢女居然会如此和颜悦色的与他说话,微微愣了一下,急忙去门房搬了长凳过来。
芷秋转身扶着楚辞下了马车。
“都起来,苏老头在家吗?”
“……回禀郡主娘娘,老太师在家。”
仆从们眼角狠狠一抽,放眼整个长安城,恐怕也就只有这小姑奶奶敢这么称呼他们老太师了吧?
“对了郡主娘娘,老太师交代过,谁都不许放您进去,您要是敢闯进去,就打断您的腿。”
楚辞无语望天。
这句话苏老头说过不下百八十遍了,也忒没新意了!
不过呢,苏老太师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却不曾真动过手。
原因有二,其一自然是舍不得,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
至于这其二么,苏老太师想起来,那是满满一把辛酸泪,别说亲自动手揍楚辞,每次他把楚辞叫去书房训话,哪怕是训话的语气重了些许,自家夫人绝对会瞬间化身成护崽的老母鸡,让自己睡书房跪搓衣板都是轻的!
甚至可以说,楚辞就是安亲王府和苏府两家的宝贝金疙瘩!
至于楚辞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楚墨,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虽然同样是宝贝外孙,但是苏老太师和苏老夫人的态度很明确,俗话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女儿家娇贵,自然要多宠着点,可是儿郎们不行,得多多打磨,否则万一宠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楚墨心中有多羡慕,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