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数倍于己的敌军,无异于以卵击石,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楚墨战死,给安亲王府带来沉重的打击;要么楚墨投降,身败名裂,安亲王府也将受人诟病。
不能正面硬抗,楚墨也不能后撤,否则便会留下不遵守军令的把柄被韩诚拿捏在手里,他只能死守南城,伺机而行。
也幸亏兖州都护府下达的军令是死守南城,没有逼着楚墨出城迎战,否则她哥哥一旦战死,以她老爹那护犊子的暴脾气,再加上失子之痛,她老爹绝对会屠了整个兖州都护府给她哥哥陪葬!
“一个从三品都护,也敢算计我们安亲王府?”楚辞冷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韩诚那一道军令虽然是下给楚墨的,但事实上却是冲着整个安亲王府来的!
“芷秋,去请顺喜叔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听风阁外传来脚步声,顺喜匆匆走进听风阁,“郡主,您叫老奴过来,可是有事情吩咐?”
“我多年不在帝京,对帝京里诸多事情知之不详,所以有些事情想要询问顺喜叔。”
“郡主请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诚此人,顺喜叔知道多少?”
“您是问兖州都护府明威将军韩诚?”顺喜想了想,“他是嘉耀十二年的武状元,考中武状元之后,由左相推荐,去了兖州,嘉耀十四年娶了左相夫人的族妹慕容氏,嘉耀十九年升任从三品都护,加武散官明威将军。”
“也就是说,韩诚是左相的人?”楚辞了然。
“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么些年来,并未见韩都护与左相府有密切往来,郡主为何会突然问起他?”
“顺喜叔,没发现不代表没有。”楚辞抬头看着顺喜,眼神幽幽,“你该知道,三个月前南越那一战,先不说哥哥,只说那些阵亡的将士们,原本说不定可以少一些永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
顺喜默然不语。
烽火日飞千里,那一战,幸亏南弦让烽火以最快的速度先一步把消息传了出来,否则等前线战报慢悠悠的传到帝京,只怕他们就要给楚墨收尸了!
而那一幕,顺喜根本不敢想象!
与南越一战,前后加起来阵亡了四万多将士,郡主说的倒也没错,原本确实可以减少一些伤亡,至少墨骁骑不会死伤如此惨重,前提是韩诚让大公子来掌兵。
“从嘉耀十二年到嘉耀十九年,短短七年,便坐上了从三品都护的位置,看不出来,他倒是很能爬。但是再怎么能爬,敢来算计我哥哥,乃至整个安亲王府,若说他背后无人,我可不相信!将士们为国效死,我不希望他们无辜丧命。上位者玩弄权谋,凭什么要用将士们的性命来作为代价?!况且楚墨是我亲哥哥,如果真有人想害他,我不介意大开杀戒。”楚辞伸手接住一朵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的桃花,缓缓握住,手指微微用力,那朵桃花便化作了粉末,顺着楚辞指缝间漏下,“此次与南越一战也很蹊跷。”
“蹊跷?”顺喜不解。
“顺喜叔,南宫悫领着十万大军打过来之后,你可听说南越有增派兵力?”
“此前斥候营统领传来消息,南越军队调动颇为频繁,似有增兵的意向,但是援兵却迟迟不见踪迹……您的意思是,南越除了想要侵占我北凉兖州郡,还有其他目的?”
“不不不,侵占兖州郡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楚辞极为笃定,“如果不增派兵力,就算南宫悫带着这十万大军占领了兖州郡,只要北凉援军赶到,他南宫悫也不可能守住,如果没有其他目的,傻子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多注意南越那边,免得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