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崔之幼年芳十六,本是少女最灵动的年纪。可踏上人虽然看着年轻,却已形容枯槁双眸无神似死水。
“你就是崔七?”榻上的人先开口了,声音稚嫩却虚弱。
“你是崔之幼?”崔盼盼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呢?”崔之幼面露讽刺的笑容。
以崔家来算,崔盼盼是崔之幼的堂姐。但以田家来计,崔之幼是主母,崔盼盼是小妾。
崔盼盼不在乎崔之幼的讽刺,皱眉问道:“他们要你死?”
“是啊,”崔之幼竟坦然答了,“我没有你幸运,我得去死,好腾出田家主母的位子。”
“崔家没了,是么?”
“是啊,没了。”
“你为什么来青苍山?”
“当然是来等死的。等我死后也要葬在这里,就在崔二的坟墓旁边。说起来,我还没去给崔二扫过墓,真是失礼了。”
崔之幼瞪大眼睛盯着崔盼盼:“你看上去好年轻,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那个人不回城里的家,也不来你这个山上。可你看上去却比我过得好,为什么?”
崔盼盼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指的是田牧。
“青苍山日子清苦,但也清净,”崔盼盼不想谈论田牧,转移话题问道,“你没有其他事要跟我说吗?”
“等了你几日,还以为你不想管崔家的事。”
“我是不想管,但不得不管。”
“他们要我转告你,务必救下小十八和九叔。”
崔盼盼皱眉回想了一会儿,陈旧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两个人。
“九叔是三叔公的庶子,小十八是他的嫡子,今年才五岁。家里已给他们安排了后路,你把他们买下来送出城便不用再管,他们自会去谋生路。”
“我没见过他们,他们的名字?”
“一个叫九龄,一个叫知之。”
“可有其他信物?”
“没有信物,所有东西都会被收缴。”
崔盼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可有银钱?我在山上数年,府里一分银钱都没给过,怕是没钱买人。”
崔之幼自嘲一笑:“我只有身上这套衣裳是自己的,就连披的这条毯子都是外面那个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