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学医
院中的一株鲜株桐花开正艳,我正站在树下,阳光透过花叶撒了一地斑驳的光影,我伸出手,平摊掌心向上,接了一朵光影在手中,弯曲手指想把它握在手中,手指刚弯到一半光影便跳走了,我再次摊开手,它又出现在我掌心中。
白谨上神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我坐在从前住的厢房门外的石阶上,下巴垫在双臂上,耸拉着脑袋对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真到一袭白色的袍角进入我的视线中。我极慢的抬起头,顺着雪白的袍角一路看上去。白谨上神的压袍玉是一只素牌子,只浅浅的刻了几枝竹叶,是韶光上神喜欢的花纹样式。
我再次耸拉下脑袋,从石阶上站起身来,用轻的细蚊一样的声音唤道“上神。”
“嗯。”白谨上神淡淡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安慰我。“几车的医书白抄了。只练了一手好字。”白谨上神说话例来温和,此时这样毫无道理的讽我,可见心中气急。
我的眼泪突然扑簌簌的滴下来,用力的抿着嘴,不肯哭出声音。最近这段时日里,我的眼泪似乎有点多,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委屈的不得了。也不知是自己变得软弱了,还是从前不肯掉泪积了太多在眼中,不受控制的便要落泪一样。
半响,白谨上神悠悠的叹了口气,“算了,世上没有速成之法,更妄论医道了。你现在帮不了他也是正常。”
“可是上神,我竟半点都不能缓解。”我抬起头,直视着白谨上神的眼睛,“上神,我欠韶光上神十几条命,在他极痛之时,我却半点不能帮他。”
“也许你能帮他。只是还没发现方法。”白谨上神扔给我一句话,转身走了。许多年后我再想起这句话,才明白当时白谨上神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只以为是他随口安扶我的一句话而已。
阿笠直到第二天午后才从后园出来,依旧精神矍铄,一见到我便蹦跳着过来,笑的眉眼都眯成缝了,“初晴仙子,恭喜你升做仙君,等下我做些好吃的给你当做贺礼。”
“你怎么知道我升了仙君,这也没几日的事情,这点小事不至于被八卦相传吧。”我放了手中医书,起身去迎他,伸手帮他拉一拉领子,拍一拍衣袖,“长高了一点呢。”
“切。”阿笠对我撇了下嘴,“又取笑我,我只是长着一张娃娃脸,实际上比你年龄要长许多。小心告你个长幼无序。”嘴上虽这样说,面上却还是笑眯眯的没半点生气的样子“你身上仙泽的气息不同了,沉厚许多。我这双眼看透的太多。”
“哈,说的像是你见过多少人一样。”对于阿笠,我总能以放松的态度来说笑,明知他实际年龄比我要长上不少,却一直会拿他和童羽一样当成小孩子看待。连给他们准备的小玩意都是双份的,一人一份。
白谨上神的后园纵深宽广,药园之后是为禁林,真真正正的外客莫入之地,韶光上神前一天便被安排进了禁林之中,阿笠传了两位上神的话来,叫我每日里习完功课余下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这一次禁林闭关可能时日会稍久一点。
白里与白析在叵寻茶楼遇见我时,因着我来青丘竟未第一时间联系他两人,很是小气了一回,直呼我未将两人当成朋友,我很是费了一番唇舌,给两人又是斟茶陪罪又是笑脸讨好的,两人商议暂且原谅我这一次,若有下次一定与我绝交。
白里已经从白析那里得知了与我一同去蓬莱和冥府的事情,三个人坐在一起很是叙了一番别后光景。白析回了青丘自然是被罚了,这次没有简单的只是罚抄书禁足,真真实实的挨了一回家法,拒说上一回青丘挨了家法的还是狐帝白令,白析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没有下来。
我上上下下打晾了白析几个来回,见他面色红润,行坐自如,端茶时衣袖滑到肘部露出一截手臂光嫩细润,没有半点伤痕在上边,挑了一边的眉毛打趣白析,“你不会是装的下不了塌,家法可以运仙力来抵抗的吧。”
白析啪的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立了眉毛道“青丘的家法要是敢运仙力来抗,我哪还再有命在,父亲不废了我的仙力才怪。”白里在一边笑道,“是啊,行家法时要卸去一身仙力,不能起半点抵御。他的屁股被打成四瓣的了。”说罢与我一起掩嘴大笑起来。白析方才回过味来我们两个在取笑于他,拿了筷子做式要敲我二人手背,被我们一边一个抓了手腕按在桌上,只好也随着一同笑开来。
这是我这段时间里难得开怀的一次。饮了几杯烈酒,傍晚回到林华洞被风一吹,便有些上头,胡乱的与阿笠打了个照面,便钻进我的厢房扑倒在榻上。半夜口喝醒来,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懒的掌灯,摸黑从矮几上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被冷水一击,倒有几分清醒,靠在榻边的迎枕上,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不知韶光上神此时能否安然入睡,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一低头,眼角扫到榻边外袍下有微光一闪一闪的。我伸手把外袍拿开,方才脱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解错了带子,把乾坤袋的带口解开了,几只锁灵囊刚好放在袋口,那一闪一闪的微光便是锁灵囊里的残魂发出来的。
我沉着眼注视着几只锁灵囊,几只残魂似乎越发的活跃起来,锁灵囊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