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南极公主
人若定下方向,便是眼前景色也豁然开明,太阳挣脱海面的束缚一跃而出天际,万道金光射向四方,在韶光上神的侧颜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边。我伸出手,想要触碰这金边,手指透过晨光,落在韶光上神的发尖上。韶光上神没动,似乎没有查觉我的僭越之举。
我带着这悄然而立的志向回了东皇太苍宫中,辗转于各世流零,看似日久,在天宫算来也不过数百年罢了,不够神木从开花到结果一个周期轮回,东皇太苍宫中与我离开时并无二至。
青华帝君只略听了听我这一路之上所遇之人之事,便挥挥手叫我自去休息,也未特意吩咐我去回复古彦上神所托之事。一连几日,我深居青芦不曾外出,唯恐古彦上神来问询时做多等候,终不见人来唤我。初回时那颗忐忑的心便淡了下来。
童羽依旧冷着一张脸,只是见我从袖中掏出一件又一件各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摆在他面前石阶上时,紧抿的嘴唇也不由自主的向上翘了起来,伸出手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冷不防被我伸手在头上揉了一把,立时怒目而视,只是眼里本来想要冒的火怎么也燃烧不起来。坐在旁边看看着我调皮的韶光上神也忍不住转笑出声。
日子又恢复了美好宁静,似乎可以天长地久下去。
这日上自觉应该回去复从前一样先去往问心斋待奉,一进门处便见一艳装宫娥手中拿着一卷书简正自研读,脚下不觉一顿。问心斋惯常打扫待奉者唯有三人,司命星君,天枢星君和我而已。再无其他宫娥童子可以进入,且一众宫娥未有着装艳丽者,盖因青华帝君不喜,此女能着如此艳色之装又自由出入问心斋之中,来头必定不小。
我自忖向来于女子面前并不讨喜,这一顿步立时便想要撤脚向后转身欲走,身形还未有大动作,那艳装宫娥一抬头已经看见我了,放下手中书简,起身快步向我行来,口中笑道“初晴姐姐,可算等到你回来了,天枢哥哥与司命哥哥常提起你。我等啊等啊,等的花都谢了几轮,终于不复等待。”声音如黄莺鸣于山谷,婉转清脆,入耳有如银铃叮铛。
再看眉眼容貌,世间我所见绝色甚多,娇媚至极者有之,浓艳绝色者有之,清雅无边者有之,娇憨烂漫者有之,此女非上述四者,然却让人觉得四者之优点兼具,而细望之下又每种都只淡淡沾了一个边,虽不透入风骨却也不是只现皮肉,余者占其所上四种之一是为人力后天陪养而成其一种至极,而此女却在举手投足间无意识中带出来的,让人一望之下砰然心动,纳纳不能言语。
我心里不由一滞,说不出为何有此种感觉,见她知道我,又提天枢与司命,唤其二人为哥哥,必不是普通宫娥之流,不但能进入东皇太苍宫,又能随意出入问心斋,定是某位上神家眷。便依礼而行躬身见礼,口称不敢。
艳装宫娥面上一派天真烂漫之意,半点没有初见的尴尬,奔过来亲亲热热拉了我手左右摇摆,“姐姐一直不回来,天枢哥哥与司命哥哥每日忙碌,跟本没有时间领我去玩。姐姐回来太好了。”话音未落,青华帝君与南极大帝正从殿后转过来,一见此景,南极大帝先笑道“琰儿休要胡说,帝君何时阻你出去玩了。”语气间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我忙退后两步,让开进门位置,敛容行礼。被唤做琰儿的艳装宫娥却放了我的手,跑过去一把拉住南极大帝的衣袖,不依的道“父君,琰儿哪里胡说了,自来了东皇太苍宫中,除了一十三天,琰儿要去别层天长长见识,父君与帝君不是说容易迷路,便是说那处正有什么要事进行中,外人暂不能去,结果,我哪里也没去玩过。”原来是南极仙宫的公主,南极大帝似是极宠这个女儿,任其拉着衣袖撒娇,只是哈哈大笑。
四大帝君中除了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没有帝后,其余三位帝君后宫颇丰,尤以南极大帝为盛,和靖公主是他第四个女儿,因生的极漂亮,又聪慧灵俐,最得南极大帝欢心,外出游玩多带于身侧,听其娇憨之语,看其烂漫之态,谓之人世天伦之欢。
此来东皇太苍宫中,司命与天枢司职忙碌,能陪和靖公主玩的时间有限,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即无帝后更无子女之辈,一时竟没有个能陪和靖公主各处玩耍之人,而我一回来,恰好补了这空缺。
即得了帝君首肯,我便必须尽这地主之谊,负责陪这位和靖公主三十六层天里各处玩耍,好在和靖公主虽得各长辈宠爱,为人却不娇蛮,虽与生带着优越之感,时有惊人之举动,尚在让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各层天风景迥然不同,我虽出生于此,却从未像现下这样各处逛过,陪着和靖公主倒处赏玩对我来说也是与生头一朝,当上倒很是感谢和靖公主间接给了我这一饱眼福的机会。
这一日在天帝的九重天阙游玩。和靖公主央了我几次要来见识一下天威之所,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转了这些时日,她也大略的知晓了到各层天应该如何走法,今日里一出了东皇太苍宫便驾了云头一马当先的跑了,把我抛在后面,自己一径的就往九重天来了。我辩清方向在后紧追,到底是慢了一步,让她一脚迈了进来。
即已来了,便再无回返的可能,我拱起手向四方神仙胡